盤膝坐在石床上,風凝魅按照陰素雪遺留下來的武功秘笈演練起來,很快,就渾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不多時,就見風凝魅的臉色忽青忽紅,青時身子微顫,如墮寒冰;紅時額頭,汗如雨下。
見狀,守在洞口的雪兒急忙返身回到洞中,張嘴銜住石牆上的一株紫色花朵,放在風凝魅的手中,“吱吱”叫著。
微微睜開雙眼,強忍著體內的氣血翻湧,風凝魅一把將那紫色花朵吞入腹中,隨即閉眼運功。
須臾之間,就覺那股心跳加快的感覺已然平息,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大的內力在周身四肢百骸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當風凝魅再次睜開雙眼時,已是眸光褶褶,神清氣爽,隻覺全身精神力氣無不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周身百骸,當真有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嬌軀淩空飛躍,宛如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又似一片落葉空中搖曳,在石洞中上下翻飛,隨後輕盈落下,將雪兒抱在懷中,撫摸著它的小腦袋,風凝魅感激的說:“雪兒,謝謝你!”
歡快的“吱吱”叫著,雪兒搖搖頭,似乎在說“不用謝!”
“好了,雪兒,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爹和哥哥們該四處找我了!”想到那三個對自己寵愛入心的親人,風凝魅嘴角不由揚起幸福的微笑。
當風凝魅抱著雪兒不經然路過洛奕然和牧安瀾暫住的小院外,就聽到了一陣悠揚悅耳的琴音,細聽之下,清冷中似乎還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煩亂。
他,有心事?但,與己何幹?
“風小姐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坐?”一道清潤而薄涼的聲音適時阻止了風凝魅將要離去的腳步。
聞言,風凝魅眸光一閃,緩緩轉身走至石桌邊坐下,素手輕柔撫摸著雪兒的白毛,看著埋首彈琴的牧安瀾,道:“牧公子的琴藝當真舉世無雙,堪稱琴聖,相信聽過的人都難以忘懷!”
“是嗎?”微微抬眸,牧安瀾神情清疏,嘴角竟揚起一抹自嘲:“琴聖又如何?不過區區一個名頭而已,何足道哉?”
“想不到你還真是琴聖!”聽他竟如此說,風凝魅不禁心念一閃,揚了揚嘴角,突然執起他的手,入目,五指如竹,骨骼清秀,修長而白皙,指甲修得整齊,可看出他的養尊處優:他,真的隻有這單純的身份嗎?
被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包圍,牧安瀾心頭微震,抬眼看到她嘴角的那抹輕笑,驀地,瞳眸幽深,淡然說道:“風小姐這是何意?”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我爹隨意帶回來的人竟然是聞名遐邇的琴聖,有點意外而已!”素手不輕不重的摩挲著牧安瀾的手,感覺到那手中的老繭,風凝魅唇邊的笑意更深。
那輕若暖風的撫摸,讓牧安瀾渾身微微一顫,看向風凝魅的眸光卻有些複雜難懂。
“原來你在這裏!”
聞聲,轉眼,卻見幽魑狀似慵懶的倚靠在院門上,雙臂環胸,不悲不喜,披肩黑發略有些淩亂,墨黑的雙眸醞釀著深沉的風暴,蘊含了某種不知名的情愫,一身白衣幾滴腥紅,依然是那麼的風華絕代。
看著這般模樣的他,風凝魅嘴角微揚,垂眸掩下心中驚異:能從那群凶殘冷血的生物包圍下,毫發無傷的安然離開,可見,他,很不一般!
見她平安無恙,幽魑這才鬆了口氣,目光不經然停留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臉龐刹那緊繃,身子悄然一顫,眸中的晦暗更深,一股莫名的惱怒狠狠揪著他的心:大家為了她,都快將後山翻了個底朝天了,自己也……
想到這裏,他緊蹙著眉頭,不禁揚了揚唇角,眼底滑過一絲淡淡的嘲諷:枉他不顧一切的護她,尋她,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卻在這裏與男子如此親昵,好!是他多事了!她的安危,又關他什麼事?可是為何,心底會湧起一陣酸澀?
幽魑眸中的晦暗和嘲諷,低頭沉思的風凝魅沒有注意到,但牧安瀾卻都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的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神情依然,隻是目光卻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雙眸中泛起了絲絲興味:有意思!
而趴在石桌上的雪兒,看了看牧安瀾,又看了看幽魑,隨即閉上了閃爍著淩光的琥珀色雙眼,假寐。
眼見風凝魅始終無動於衷,幽魑環抱著雙臂的手不由緊了緊,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離去,誰知一道疾風突然從身邊急速掠過,“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