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僅僅三天的時間,木堅的請令就被批準了,而且還附帶著一份當地官府遞給軍方的請求軍方派兵剿匪的官文。於是,木堅在收到上麵的的批示之後,帶著一千多人的隊伍,也帶著他壓抑了接近兩年的恨意,光明正大的直奔千裏之外的老家,那支與他不共戴天的流匪的老巢。
在經過接近十天的長途跋涉之後,木堅一行終於抵達了這支山賊的老巢,並在黎明前夕,木堅下令包圍了整個山寨。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了木堅的預料。
當大隊人馬開始衝進寨子裏之後,卻都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與他想象中的不同的是,那原本盤踞在這裏的五百多人的流匪,竟然一個都沒有從遇見,倒是有刺鼻的血腥氣,迎麵而來。
而山寨裏的景象,正可謂是人間煉獄。整整一個山寨,五百多名土匪,竟然全部都被人滅在了老巢裏。
這整整一個山寨,一共有五百多人,可是如今整個山寨中,血流遍地,隻剩下凝固不久的鮮血,和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無聲的訴說著這散落一地的狼藉。
原本木堅懷疑這是其他的土匪勢力幹的,可讓木堅等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查遍了整個山寨中,竟然連一絲打鬥過得痕跡都不曾發現。
除了匪首死亡時那凝固在臉上的驚恐的表情和握在手裏的馬刀外,山寨烈裏的大多數人更像是在突然間就被人取了性命,一劍封喉,快到他們甚至都不曾來得及反應。隻有那些個別的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有手裏出鞘到一半的刀劍,好像都在無聲的訴說著,這幾百具的屍體,都是在沒有發現敵人,或者是雖然發現了敵人卻連刀劍都沒來得及拔出的情況下被人殺掉的。
剛剛跟隨木堅不久的年輕斥候蘇影,仔細的觀察著山寨中每一個屍體上的那些細微的痕跡,並不時蹲下來仔細的看看死者身上的傷口,對於那些表情不對的屍體,他還會仔細的看一看這些人的瞳孔,想從中找出一些可以讓他安心點的答案。
可是當蘇影徹底查看完了整個寨子的情況後,他臉色發白的哆嗦著將木堅拉到了一邊,然後顫聲對他說道:“根據這些屍體上的傷口來看,他們應該是被同一把劍所殺,而且所有人的死亡時間,前後應該都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還有,他們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天的這個時間。”
木堅知道蘇影參軍之前來自於一個醫藥世家,可是他最終卻選擇了做一個斥候,就是因為他能夠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所以,見蘇影這麼說,木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略微顯得平靜一些,“你的意思是說這整整一個五百多人的山寨,就這樣被一個人,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裏,甚至在這些人連反抗都來不及的時間裏,屠戮殆盡?”
“嗯,根據這裏的蛛絲馬跡來看,的確應該是這樣的。”說這話的時候,蘇影的臉色有些過分的發白。
此刻,有山風輕輕吹來,本來這秋日的晨風,本不應該算不上有多重的寒意,可在這一刻,卻冷的讓木堅和蘇影有些瑟瑟發抖。
木堅的仇,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報了,但是那些失去的東西,卻再也找不回來了。而這次報仇的經曆,也成為了木堅記憶裏的一個禁忌,每當回想起那個場景,還有蘇影當時說過的話,木堅都會覺得心底有些發寒。
回到軍營後,木堅下了封口令。這件事就此揭過。但是,每當他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會覺得心裏猛地一顫。後來,他常年在外帶兵打仗,官階一級級的提升,可是直到現在做到了將軍,卻再沒有過家室。
但是這麼多年來,木堅對兒子的思念,卻從來都不曾斷絕。感情,總是一種難以琢的東西。它既可在時光的輪回中,被淡忘,被消磨殆盡;也可以在時光的腳步中,被醞釀,愈來愈濃。或是化作一份永世無法割舍的愛,或是化作一段無法被拋卻的殤,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分讓人覺得痛徹心扉。
有些時候,也許是上天注定,也許是有一隻無形的在撥弄著命運,總之,那些奇妙的緣分,往往也會有不一樣的精彩。
當木堅看到昏迷不醒的武辰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個瞬間、在這一刻,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仁兒!”木堅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老將軍,一生鐵血,自從參軍一來就連眉頭都很少皺起的老將軍,卻突然在這個瞬間變得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