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猜想(1 / 2)

宮牆外的楓葉已漸漸染了微紅,再過一月便是深秋時節了。林七許緩緩踏出承光宮的大門,心緒混亂地像一團亂麻。帝後按部就班的日久生情,婆媳日積月累的互相不滿……這些都是常態。

問題是,太後就這樣輕輕巧巧地放過了睿王?

由著睿王和皇帝兄友弟恭,和和睦睦地一輩子?

隻有渾水易摸魚。

林七許想著韓氏和大公子的秘密來往,想著靖安侯府和隨國公府的種種異常,總有一股不安的預感在心頭殘存著。

還有她的生母……

一切,真是令人倦怠。

親菱讓人去打聽的那座茶鋪——叫清心茶肆。林七許吩咐車夫去那處轉悠一圈,然後叫跟車的廝去裏頭轉悠了一圈,喝了半晌茶。

廝眉眼活絡,打跟著王府的長隨出門走動,十分會:“回主子,這茶鋪裝潢清雅,擺設簡練,尤其是那青磚鋪成的地麵,幹幹淨淨,稍有些泥濘踩上去就是個大印子,來往的人話都挺斯文的,和和氣氣,半分沒有喧嘩。”

林七許問:“這座鋪子?”

她頓了頓口氣,又稍稍掀開車簾看了會這處的地方,心下了然。

廝繼續聽著她的問話。

“這地段隻怕租金不菲,你去打聽下,這鋪子是哪家的?”下腳下,具是皇親國戚。林七許掂量著這地段的價位,微微有了些數。

廝得了命便要去打聽,又被林七許喊住,囑咐道:“務必心,莫漏了身份。”

廝利落地“哎!”了一聲,然後插著鬆散的褲袋,吊兒郎當地去不遠處的攤位買了串糖葫蘆,和那位年逾五十的大嬸起話來。

林七許眯起眼,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問燕竹:“這是誰?”

燕竹含笑道:“王府大總管的外甥,才十五呢。”

“哦?陸雕的外甥?”林七許揚眉道。

燕竹道:“是的。陸雕父母去得早,不過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把她拉扯大,後來進了王府當差。那會兒王爺剛剛開府,一應奴仆具是識不得臉的,陸總管先是在采辦處做了兩年,又在門房當了管事,後來大總管和寧側妃的事扯上了嫌隙,陸總管這就上來了。”

“他叫什麼?”

燕竹搖搖頭,笑道:“奴婢也不知。聽別人都是黎黎的在喊,很討府內一群嬤嬤的歡心。”

白淨伶俐,嘴巴也甜,招人喜歡很正常。

王爺今兒照例去了張氏那兒探望肚子裏的寶寶,算起來已有七八沒來沉香榭了。林七許比誰都沉得住氣,不緊不慢地吩咐人擺膳用飯。

“主子,黎來了。”燕竹低聲道。

林七許擱下了竹筷,用帕子拭了拭嘴,等他進來回話。

黎走路的姿態與方才全然不同,透著幾分恰到好處的謙卑,彎著腰道:“奴才見過側妃。”

“起來吧。”林七許淡笑道,問他:“糖葫蘆可吃不飽肚子,用過晚膳了?”

黎很想搖頭,又覺得欺上埋下不太妥當,就實話道:“用了一點點填肚子。”像他們這種跑腿跟班的廝,衣裳褲兜裏總會有著幾塊充饑的幹糧。

“給他乘一碗粥吧。”林七許叫人給他搬來了凳子,溫聲細語地,黎就是想推辭都不出口,謝了恩後便縮手縮腳地坐在一旁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