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趙氏(1 / 2)

趙氏嘿嘿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林大人現在是禦史台的那什麼了,專職參本上奏。你的寶貝弟弟,若是敢來報考春闈,不幸中了個什麼,到時朝堂廷議,上本參奏。必叫他革去所有功名,永生難忘。”

林七許昨日一宿未眠,早想好應對趙氏的法子。隻這趙芷萱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林其琛作利劍,捅得她遍體鱗生,連心都千瘡百孔地疼。她的笑軟綿又輕柔,愉悅道:“你想必這些日子過得也不好吧?你生不出孩子,也不讓別人生孩子,又把生了孩子的姨娘弄死了,換做哪個男人,都不會待見吧。”

重點是,當年她處心積慮地勾引攝政王,何嚐沒有趙氏興風作浪的緣由呢?林言軒失去一兒一女,而且是以這樣滑下之大稽的原因,對趙氏不會有半分好臉色。

無子無女,亦是趙氏性情大變的根本。

她臉色驟然青白,是森然的怨恨,尖利地叫道:“你那生母,就是賤婢,不知廉恥地引誘老爺,懷上了你和你妹妹兩個雜種!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話真是不假,果然有樣學樣,林氏一族的臉麵被你丟得一幹二淨,你還這樣陰陽怪氣!”

林七許與趙氏過手那樣多年,最曉得如何撩撥起她的脾性,一個永遠不會控製情緒的人,永遠都是輸家。

大抵是習以為常,言語上的羞辱咒罵已傷不到林七許分毫。換做八年前,她也會據理力爭,口舌犀利,最後換來一頓挨餓毒打,抄書罰跪。

生活,仿佛進入一個死結般的淒涼悲苦。

林七許環視了一眼沉香榭的清雅裝潢,心底卻又被趙氏在傷口上灑了新鹽,抽搐地抖。娘親臨死前的話,她未有一刻忘懷。她終究,走到了和娘親一樣的地步。

不過,她和薑芃是不一樣的。

她下作無恥,蓄意引誘。娘親呢?

林七許眼中竄起一縷森白的火苗,突突地燃著,惡毒地在趙氏耳邊道:“你這樣擔心我作甚。你多操心下自個兒吧,林言軒現在沒有子嗣,很快又會找一個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重點是,比你會生孩子的女人入府,幾十年後,你仍舊膝下空虛,人家子孫繞膝,倫同樂……”

窗欞恰巧響起兩聲不輕不重的輕叩聲。可惜堙沒在趙氏近乎歇斯底裏的怒罵聲中。

“你個賤人,你個娼婦!我今日非弄死你不可!”

趙氏順手抄起一匹錦緞,蒙頭蓋臉地打下去,林七許隻聽著外頭紛亂的腳步聲,似笑非笑地沒有閃躲,那樣無畏而無奈地迎麵接上。

那兩聲輕叩是她與佩玖約定好的。王爺幾乎日日都來,若是行至庭院,務必提醒於她。

她不能再像時候那樣了。

傻乎乎地本著一腔熱血和無知,滿心以為因果輪回,惡有惡報,為一時誌氣,去挨那些沒必要的責罵毒打。

挨打,是有竅門的。

趙氏嗓門大,穿透力強。攝政王在庭院就能聽到那聲響徹沉香榭的嗬斥聲,眉頭緊蹙,這話太過粗劣,也太過直白。

林氏乃他妃妾,這般受辱,她是娼婦,那他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