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儇回去後難以避免地被顧氏數落了頓,如果不是李氏和謝儷同時在場,林七許目測這場教會持續到晚膳開始。
“既然這回你知道教訓了,下回長點心思才好。”顧氏吹著滾燙的熱茶,輕輕撥弄著茶盞,一派高高在上的得意樣。
“知道了。”謝儇低眉順眼地道。
攝政王妃在旁看得真是心酸不已,千萬寵愛下長大的妹妹,到底是為了什麼過上這種忍氣吞聲的日子。李氏臉色鐵青,深深吸了幾口氣,才憤憤道:“這顧氏,欺人太甚!忠武侯府近來仗著勢大,愈……”蹬鼻子上臉了,看那顧華姿鼻孔朝的樣兒,李氏非常為女兒在靖安侯府的日子憂心。
“那顧姐不過庶出,娘別太上心。”攝政王妃眉眼淡淡。
她又漫不經心地一笑:“大不了,我們給她一門親事,也好讓她回去醒醒腦子,省得太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李氏循著聲響望去,見蘇氏正隱晦地敲打著顧氏,話語裏不乏偏向女兒,心裏又微微好受了些。
蘇氏對兒媳的不識大體,忍了又忍,厭聲道:“想拿捏媳婦,也不看看場合。多少人瞧著,親家和王妃都在,你擺夠了婆婆的款兒,謝家的臉往哪兒放?”
顧氏兩頰微紅,卻反駁不出什麼理來。
正巧謝儇上前一步,低聲道:“娘是為我好,提點儇兒,要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與靖安侯府的臉麵。”堂堂侯府臉麵的維護,居然要看一個新婦來做,這侯府是不是太笑話了些。
蘇氏聞言滿意孫媳的識大體,對兒媳的胡攪蠻纏愈嫌棄。
顧華姿還欲上前巴結顧氏,可顧氏見婆婆眼角冷得結冰,立馬火急火燎地大聲道:“大嫂在那邊與其他夫人話呢,老往姑姑身邊湊像什麼事,華姿你大了。很多規矩要好好去做,不要像時候樣不當回事。”
顧氏眼珠一轉,想起不遠處靜默的庶女楊晶,順帶著一道數落:“你是庶女。大嫂是你嫡母,務必好生恭敬,日後才能個好婆家。否則,毀了女孩兒家的名聲,後果會很嚴重。”
最後。顧氏鼻子重重哼了聲,眼神留意著楊晶。
楊晶默默數著袖口邊的丁香花,全然不曾聽見,卻見顧華姿紅著臉,咬著唇道:“姑姑,我知道了。可聽,表哥近來有點咳嗽,這是我自製的香囊,時而嗅一嗅會好很多……”
蘇氏已然蹙起了眉頭,謝儇冷眼瞧著。一言不。
攝政王妃卻看不下去顧氏姑侄的作踐,幹脆笑盈盈地上前,一把拉住顧華姿的手,再親切不過,道:“恭喜夫人竟有個如此貼心的侄女,比起親閨女也不逞多讓呢。隻是,不知顧姐還精通醫理,是師從何人呀?”
此言一出,不少夫人和姐都微微一笑。
好端端的侯府千金,去自甘墮落地研習些醫術。與太醫院那些卑賤的醫女有何區別?況且對一個已婚的表哥如此殷勤,可見其品行不斷,心術不正……
“這不是你那庶女嗎?”有人好奇地向顧夫人打聽。
顧夫人與顧氏自來姑嫂不合,對一心向著顧氏的庶女更不會喜歡。隻是她家世高貴。不喜作弄庶子女,因此放任自流,由著他們造化,大麵上過得去就成。
顧夫人眼風淡淡看了眼,隻見那蠢鈍的顧華姿仍不自知地紅著臉,由著攝政王妃問長問短。就差沒出對楊映的一往情深了。她唇角微愣:“是呀,自來和她姑母走得近,往年倒有一半時間愛往靖安侯府跑。”
左右忠武侯府隻顧華姿一個女兒,不怕連累他人的聲名。
顧夫人懶得去約束庶女,順著看到楊晶,齒間愈冷淡:“大概是不屑巴結縣主,轉而去和同樣庶出的幾位姐好去了,難怪學成了這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