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溫柔的一句話,卻讓陸習像被驚醒一般,觸電似的放開了她。
退到床邊的他腦中一片暈眩,人早已在夢與醒的邊緣徘徊了太久。
曖昧的燈光下,眼前的人長著夢中人的模樣,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真實。這樣的她她溫言軟語地與他說著話,輕輕地與撫平他的心傷。
這是離開她之後第一次他夢到她的時候,她的表情不是殘忍的絕望的,而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溫和的表情讓人心中安定而柔軟。
甚至他第一次在夢境裏麵抱住了她,那樣擁抱連觸感都是那麼真實。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他多希望自己再也不會醒來。
“小北,過來。”
他輕輕地朝她勾了勾手,她聽話地試探著前進。
四年了,他早就厭倦了她這樣一直朝著自己走卻永遠走不到的絕望,他害怕地伸手努力夠向麵前的人兒,卻未同往常一樣摸到的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他真真實實地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那麼冰涼,她的手卻那麼溫熱,如同久違的陽光一般溫暖。
他甚至想起來,第一握住她的手時,她說:“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我媽說手涼的人沒人疼的。”
他隻能那樣笑著,沒有科學根據的一句話卻剛好與他的情況絲毫不差。
被人疼,是什麼?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疼是什麼怎樣的一種觸感。
然後她又說:“不過你不用怕,以後我會疼你的,我會一直拉著你的手把它們捂暖為止。我很多人疼的,分一點給你。”
孩子氣的她說她要疼他,可是長大了的她卻實實在在地讓他感受到疼。
不知哪來的力氣,陸習輕輕一帶她便站立不穩地朝自己直直地砸下來,那樣地感覺讓他發現原來夢中也是會痛的。
他本能地努力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她還會不會像以往那樣憑空消失。
這樣近的距離,一個想法蹦進了他的腦海中:如果,能夠完整地擁有她一次,哪怕是在夢裏。
陸習的吻落在思北的唇邊,輕柔地繾綣,在一起時他總是那樣溫柔的,幾乎讓思北失去理智。
繁複的衣物層層墜落,正如他們喬裝在外的虛偽。
裸|裎相對的,不僅僅是身體,而是那對從始至終都未曾真正放開的心。
冰涼的手指一寸一寸滑過溫熱的身體,卻似有一簇火苗般熾熱地一寸一寸點燃她的欲望。
他的吻一點點地下滑,小巧的下巴,天鵝般的頸項,直到胸前的溫暖。
思北不安地扭著自己的身子,心中泛起一陣恐慌,仿佛破了一個空洞,急需光明填滿。
迷亂中她隻想緊緊地抱著他,直到融為一體一輩子也不再分開。
那樣奢侈的小願望,折磨得她不得安生。
她輕輕的歎著那個人的名字:“陸習,陸習,我怕……”
聲音軟糯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婉轉嬌媚,把思北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害怕。
那樣柔柔的低吟讓陸習心中一軟,隻想加倍地溫柔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