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中年人非但沒有驚訝,反而神色淡定的說道:“不錯!正是此意。若是閣下能得到此畫認可,那我便隻以普通畫卷價格賣出,可如若不能,還望閣下多多包涵的。”
“好!既然掌櫃如此說了,在下便試上一試。”畢竟,他總有種莫名的感覺,此畫卷中的男子,隱約有一絲熟悉之感。至於廳堂內的男子,自然是遊走於皇城之中的古力了。
接下來,中年人再次將畫卷一打而開,並懸掛於一側的牆壁之上。至於古力,則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樣。且不說此畫價值若何,隻是那一絲熟悉之感,就使得他不得不放手一搏的。如果此畫卷能夠對他有所幫助,或者頓悟出什麼,可是多少錢財也買不來的大機緣的。
畫卷再次映入眼簾,古力僅僅看了兩眼,便驟然的盤膝坐地,竟想也不想的入定起來。而這一幕落在中年人眼中,神色隻是不輕易的閃爍了一下,便恢複了平靜。
其看著陷入沉思的古力,並未出言阻止,甚或別有用心的打擾。要知道,數十年來,看上此畫之人可是著實不少的。幾乎每隔個把月,便會有一人想購得此畫,可那些人僅僅是聽了中年人起初的試探之言,便甚感憤怒的甩袖而去了,竟將此當做了拒絕與調笑之言。
不過也難怪,能夠讓畫卷自行認主,這的確有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故而,再次見到一名欲購得畫卷之人,中年人自然是再三試探,到了現在,其依舊不依不饒,似乎認定了,此畫卷必然會選擇一個有緣人一般。
至於盤膝入定的古力,則是默默的閉上雙目,神色虔誠,同時散開神識感受著此幅畫卷。
盡管其也感到中年人的話語有調笑之味,更多的還是一種婉拒之意,但古力卻總感覺有一絲微弱的感應,似畫卷真的會認主一般。就這般,古力一坐就是半日,而中年人則對此不聞不問,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樣。
而到了此刻,其也自然看出了古力的修煉者身份,畢竟,能夠保持入定這般久,而且還不吃不喝,也隻有修煉者可以輕易做到的。然而,若是讓其因此將畫卷拱手讓人,那自然也不是他的本意。
另外,祖上一直有言“此畫隻賣有緣人”,使得中年人也是一陣的無計可施。且不說別人,就連他自身,對此也是甚感荒唐,畫卷能認主,那還是畫卷嗎?
又等了半日,見天色已晚,而且自己腹中也是咕嚕作響,便喚下人送來飯菜,於院落之外自顧自的食用起來。不過,其眼角的餘光,卻無時無刻不留意著廳堂內的古力,竟像是怕男子作弊一般。
而古力不知道的是,一個飛馬將軍正於皇城大街小巷內穿梭,而其如此的焦急,正是為了能夠將古力請回王府,完成四王爺交辦的任務。
此刻,古力神色淡然,茶不思飯不想,隻是為了能解開畫卷的謎底。感受著畫卷中男子的威嚴,以及那淩厲的目光,其整個心神再次沉入其中。不過,不知什麼原因,其還是無法做到走進男子的世界,走入那畫卷中。
再等了一陣,見畫卷還是未有反應,其不免便萌生了退意,以為那一絲的感應無非就是靈光一現而已。或許,說不定還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就在此時,其腦中驟然精光一閃,似發現了什麼一般,當即便掐訣念咒起來。而隨著古力的法決催動,一層銀色的光幕竟無端的顯現而出,並將其整個兒包裹其內,正是那暗金凝嘯功的最初表象。
漸漸的,古力麵色扭曲起來,眉宇之間更是透出一絲獰色,而他的周身,更是驟然的瑟瑟發抖,一副忍受劇痛的樣子。
畢竟,此功夫的第二層可遠非第一層可比,身體所需承受的痛苦更是提升了不止一個等階。而此刻,其雙手法決車輪般變換著,口中更是念念有詞,似要在無暗金丹的情況下,強行修煉這暗金凝嘯功。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異樣,廳堂外的中年人也猛地站起身來,就連口中正在咀嚼著飯菜,也一時的渾然不覺。而其看著身體抖動的古力,雖然雙目依舊疑惑,可心中卻不禁有了一絲微弱的征兆,似家傳畫卷真的要易手他人一般。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入廳堂,再次望著盤膝坐地的男子,中年人已然目中精芒閃爍。不過,再見到畫卷並未有所反應之後,其竟又暗舒了一口氣,像是為心中的擔憂未能顯現而慶幸似的。
一陣柔和的氣浪飛卷而出,使得牆壁上的畫卷微微起伏了一下,緊接著,便再次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