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往後不許我喝茶水了麼?”銀川公主氣極反笑。
“當然不是。”郭女史搖頭,“不喝茶水怎麼能行?公主殿下,茶壺尚在,可以使用。”
直接拿茶壺喝水便是,誰不讓你喝水了?一個人不吃飯固然是不可以的,不喝水,那也是斷斷不成。
“你——”銀川公主麵對著鎮靜自若的郭女史,都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才合適了。用茶壺喝水,我堂堂公主,我正值妙齡的窈窕少女,用茶壺喝水?
她瞅瞅郭女史,瞅瞅桌案上那個長著胖肚子、細壺嘴的笨茶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捧起茶壺,便要向地上摔去!
我連茶壺也摔了,看你敢不敢不讓我喝水!
“公主殿下請三思而後行。”郭女史聲音溫和而冷靜,“這個茶壺若也摔了,公主殿下這一百天當中,怕是真的喝不上水了。”
“你嚇唬三歲小孩兒呢。”銀川公主連連冷笑,“本公主偏不信這個邪!”
銀川公主高高舉起茶壺,小宮女嚇得花容失色,郭女史皺起眉頭。
“堂妹,不許胡鬧。”門口傳來溫雅的男子聲音。
銀川公主又驚又喜的看過去,隻見一個身穿天藍色繡九飛宮錦長袍的少年站在陽光下,麵目間仿佛泛著一層金光,既清雅,又尊貴。
“太子哥哥!”銀川公主放下茶壺,哽咽著叫道。
“拜見太子殿下!”郭女史、小宮女一起跪伏於地。
銀川公主終於見著親人了,哭著跑了過去,“太子哥哥,我……我是冤枉的……你去跟叔父說,我真的是冤枉的……”她執著太子的手,眼淚汪汪的央求。
太子是名十五歲的少年,和皇帝有些威嚴甚至凶狠的麵貌不同,他生的斯文清秀,麵白如玉,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很溫和。
太子出生的時候,皇帝已經快三十歲了,已是赫赫有名的義軍首領。到太子年紀稍長該啟蒙上學,皇帝已經稱王,頗有權勢,所以太子從小便延請名師來教導,學問很紮實。不過,可能是打小便生活優越的緣故,太子斯文太過,看上去書生氣十足。
“郭女史,請你帶宮女退下,孤有話要跟堂妹單獨說。”太子客氣的吩咐。
郭女史恭敬的答應,帶著小宮女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她這人真是兩麵三刀,對著太子哥哥便這般聽話順從,若對著我,她便成母老虎了。”銀川公主看著郭女史的背影,委委屈屈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太子微微皺眉,“若是我被父皇罰了,到寶慶宮思過,郭女史一準兒也是鐵麵無私的,知道麼?她職責所在,不得不如此。”
銀川公主撅起嘴,賭氣道:“我往後乖乖的由她擺布,成了吧?反正叔父也不疼我,太子哥哥也不管我,讓她欺負死我算了!”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太子生悶氣。
太子歎了口氣,緩步走到一把四出頭官帽椅前坐下來,“堂妹,過來。”他指指身邊的另一張椅子,溫和的招呼銀川公主。
銀川公主跺跺腳,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滿臉祈求之色,“太子哥哥,我被關在這裏很難受,你替我求求叔父,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我以後不敢了……”
太子不讚成的搖頭,“你好生在這裏思過才是正經,別的都莫要指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皇是什麼脾氣,可由得你違背他的意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