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的目光又是一怔,白衣翩翩,纖秀修頎的身姿,仿從晶瑩剔透的和田美玉雕出的精致輪廓,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靜若神祗。
他的身姿占據了她所有的視野,她甚至覺得天地都為之暗色。
從來也沒有一個男人有如此姿色可以讓她驚掉下巴。
蕭子陵是第一個。
妖孽……
三夜心中暗暗咒罵著,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的她也免不得一陣嫉妒。
他緩緩向她走來,三夜連忙受了神,迎上前去遞了塊手絹給他。
“公子,你練得滿頭大汗,擦擦吧。”
他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並沒有拒絕。
三夜又道,“聽侍女說你在這裏練劍,所有就過來了。”
蕭子陵拿起手絹拭去臉上的汗珠,便不知該把手絹往那裏放,隻能尷尬地握在手裏。
三夜見了,就從他手中拿回來,“交給我吧,你一個大男人拿著這東西好像有點不合適。”
他突然瞥了她一眼,神情似乎想說,你也是大男人,難道你拿就合適麼。
三夜爽朗笑笑,伸手拽過蕭子陵的手臂。
“公子,你也累了吧,我們就在這個亭子裏坐坐再回去吧。”
蕭子陵其實想說,她拽得如此緊,他哪有機會說不。
於是兩個人就在亭子裏並肩坐下來,一起看著落霞將夕陽包圍,還有那金色的光漸漸籠罩整個院子。
三夜道,“我聽瑾姐說過,你練起劍來不分晝夜,很是拚命,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
他隻是聽著並不答話。
三夜側過臉問他,“能告訴我為什麼這樣拚命麼?”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隻有使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其實三夜很想反駁他,強中自由強中手,這世上沒有最強,隻有更強。可是當她聽到他說提到的想要保護的人,她就忍不住問。
“公子,你有想要保護的人嗎?”
蕭子陵眼中略過一絲憂傷,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三夜更好奇了,點頭又搖頭,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她突然想起那天她在小屋看到的那個躺在床上暈迷不醒的女人來。
“公子,那天,那天那個女人……”
蕭子陵臉色一斂,迅速站起來。
三夜知道他生氣了,連忙又道,“對不起公子,我本不該提的,可是突然想到,所以……”
蕭子陵側過身,回頭望著她,眼中透著絲絲寒氣。
“第一次遇見你我就覺得你不太一般,後來你被師妹擄來,你留在府中當傭工,我雖不阻止,但也不會任你胡為,若是有一天被我發現你對龍涎山莊懷有不軌之心,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三夜怔住,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答。
蕭子陵轉過身,提著劍走出亭子。
“為什麼要這樣想我,至少這幾日,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還是頭也不回地離去。
三夜急極,就算她來這裏是有所企圖那又怎樣?難道他沒聽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這一夜回去,她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未眠。
她的心裏總是想著蕭子陵那會殺了她的話,她甚至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會刀劍相向,至死方休。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會怎麼辦,真的和他拚命麼?三夜想,或許她真的不能繼續在莊裏待下去了,她心中突然隱隱約約地有些害怕,到底她在害怕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在園子裏晃悠,這個龍涎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來來回回裏裏外外幾乎都搜遍了,還是找不到冰蟬琥珀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