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銘心沒有正麵回答顧清嵐,她實在覺得不好回答。

大耳刮子抽他吧,似乎太失態了,也沒那個必要。

答應他吧,那是不可能的……拒絕他的話,路銘心突然害怕他會跑回去跟她的母上大人告狀。

路銘心想到這個,就順道腦補了下:

顧清嵐公子去找她母上,用西子捧心般的憂傷狀態對她母上說:“伯母,銘心她不喜歡我,拒絕了我的求婚。連我提議要換個方式跟她相處,都被她拒絕了。”

路銘心那個一心撲在研究上,三觀原本就不端正的母上,指不定會立刻表態:“小顧你委屈了,我幫你罵她去!”

路銘心這麼想了一下,頓時覺得前途灰暗,己方陣營全都賣得一手好隊友,單憑她一個戰五渣的小嘍囉,萬萬鬥不過道行不淺的顧先生。

她一上午就這麼糾結過去了,書也實在沒看進去多少。

午飯時間很快就到了,她到了餐廳,才發現顧清嵐不在,隻有葉遷和李昂越笑眯眯地坐在那裏。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疑惑,姓周的那位老管家,特地對她解釋了下:“顧先生在用藥,忌口太多,一般不和幾位客人一起用餐的,以免影響幾位。”

路銘心臉上沒顯,心裏頭早默默把死講究的顧某人又吐槽了一遍。

吃個飯而已啊,有忌口多做幾道菜不就行了?非得自己躲起來才叫有禮貌啊!

她這邊腹誹顧清嵐腹誹得開心,吃完飯周管家就對她說:“路小姐,顧先生還有話對您說,請您到他房間去一趟。”

路銘心有心說不去,但剛吃了人家的嘴短,連牙都沒剔呢總不好翻臉不認人,也隻能對周管家優雅一笑:“好,我這就去。”

上了二樓,找到顧清嵐的房間,路銘心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顧清嵐正背對著她,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看書。

短短半天時間,似乎她每次見到顧清嵐獨處,他都在看書。

她有心當麵對顧清嵐吐槽下這種無時無刻的裝逼行為,奈何顧清嵐手持書卷的樣子的確太賞心悅目,她就沒能找準槽點。

還是直到她走進,顧清嵐才淡然開口,目光都沒舍得從書上挪開:“坐吧。”

他麵前還有另一把扶手椅,路銘心知道那是給自己準備的,沒客氣就坐了下去。

她在顧清嵐麵前端不起來那種高雅成熟的女神範兒,幹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不是讓我午餐後抽空回家收拾東西嗎?怎麼又叫我上來?”

顧清嵐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麼,隻是我頭有些疼。”

路銘心又一次被他的神轉折打懵了:“你頭疼……”

顧清嵐對她微微笑了下:“所以讓你來幫我按摩一下。”

路銘心……她什麼時候看起來很像按摩師了?

顧清嵐卻已經將手中的書放下,站起身走到床前半躺了下來。

他還在床邊留了些位置,而後就輕合起雙目,低聲開口:“銘心,過來。”

路銘心在自己的貞操和有些虛弱地躺在床上,看起來很有些病態美的顧公子之間掙紮了片刻,隨即就很沒骨氣地跟了過去。

既然已經過去了,路銘心幹脆就很自覺地將自己的身體也半靠在羽絨墊上,抬起手輕輕去按壓身邊躺著的這個人的額頭。

她的手法當然很不專業,也不過就是不輕不重地在他額頭四周,還有太陽穴附近亂按一通而已。

湊近了看,她還真發現顧清嵐的臉色比上午他們見麵時蒼白了一些,看起來真有些不舒服,眉心也微蹙著,如黛的長眉間有淡淡折痕。

路銘心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頭疼,但看到他這樣子也不禁有些同情心泛濫,手指頭越發輕了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俯下去,湊到他耳邊放柔了聲音問:“好點沒有?”

顧清嵐輕咳了聲,唇角略挑了挑:“好些了。”

他一直閉著眼睛,這時候沉默了片刻,又接著開口:“原來這就是曾苦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