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場忙了一天,臨走時又得到這個消息,路銘心回到別墅裏的時候,簡直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隻想趕快衝個澡躺下睡覺。

不過她再累,還是記著關心顧清嵐,剛進了門,她沒在客廳裏找到顧清嵐,就問周管家:“清嵐呢?今天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見她連包都來不及放下,就問出了這句,周管家目光中有些欣慰和讚許,開口說:“先生今天都在房裏休息,早餐和午餐都是在房裏用的。”

他雖然沒有正麵回答顧清嵐身體到底怎樣,但這麼說也夠明白了,路銘心一愣:“他沒有說自己哪裏不舒服?也沒叫醫生?”

周管家點頭:“是啊,先生隻說自己需要休息,其他的都沒有說,我們也不好幹涉。”

路銘心聽了就更急,她和顧清嵐不過在一起了兩個月,也知道他不喜歡向人示弱。

之前他頭疼就是,後來昏倒更是,他這樣的人,真不舒服了,寧肯自己悶在屋子裏一天種蘑菇,也不遠走出來去看看醫生,說白了就是諱疾忌醫。

她也顧不得別的了,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來不及換衣服,就衝去他們兩個的房間。

自從在顧清嵐房間裏睡習慣後,路銘心這些天來一直和他住在一個房間裏,她急匆匆推開房門走進去,就看到他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手裏還是拿著一本書。

還沒等顧清嵐皺著眉提醒她,她沒換衣服也沒換鞋,她就大步走到他麵前,雙手把他的臉捧起來對著自己。

她顯然是演霸氣側漏的女將軍演上癮了,不僅強迫性地捧著他的臉,讓他抬頭看著自己,還上下打量他:“臉色就是不好……沒有好好吃飯?”

淡定高冷如顧清嵐,也給她這種突然襲擊搞懵了,罕見地微愣了下後,才抬手打掉她不老實的爪子:“女孩子放尊重點。”

路銘心到來氣兒了:“還放尊重點,我是你老婆,我怎麼放尊重!”

擔心過頭了,她就腦袋發熱,隻想著今天要好好教育一下眼前這個人,讓他知道不舒服了要知道告訴別人,要知道去看醫生!

不然就算找一屋子人伺候他,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昏倒在什麼地方!

她小時候就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發起蠻力來,顧清嵐一時半會兒也管不住。

隻能徒勞地看著她搶走了自己手裏的書,一把丟到一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路銘心坐直了身體,仗著地勢較高,雙手拉住他的衣領就往兩邊扯。

顧清嵐真的是猝不及防,雙手顧不得推開她,隻能去護胸前的衣服,拉扯之間,就聽到衣料撕裂的聲音。

路銘心看到他胸前露出的□□胸膛,還不知死活地將臉湊上去:“掌印還在,淤青太厲害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顧清嵐已經氣得出離憤怒,抬手去推她,他一氣之下用力過大,牽動了胸口的傷處,接著就是一陣咳嗽。

氣急交加之下,他抬手捂住口,咳了好一陣都沒停下。

路銘心這才嚇得傻了,她光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沒考慮到顧清嵐身體本來就不舒服——而且還是被她打傷的。

她忙去扶他,結果因為在他腿上坐著,整個人又壓到了他身上。

顧清嵐咳嗽聲更大,路銘心慌了神去幫他順胸口,可她忘記了他胸前的衣服早給她的狼爪撕爛了。

於是她的手直接摸在了他的胸膛上,慌亂中她甚至還捏住什麼東西……等她反應過來那可能是他的“茱萸”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顧清嵐覺得他能堅持到現在沒有昏倒,大概也稱得上一個奇跡。

但他也急咳了幾聲,將口中的腥甜吐到掌心,而後移開手掌,他眼前看出去已經一片模糊,隻能強撐著一口氣,抬頭看向她:“你是……非要看我更加狼狽不是?”

路銘心慌著把目光從人家胸前的春光上移開,抬起頭看他。

隻看了一看,她就覺得,第一次的,她覺得聽到了自己那顆玻璃心喀拉喀拉碎掉的聲音。

眼前的這個人,衣衫半褪,臉色蒼白若雪,唇邊還掛著些斑斑點點的紅痕。

他似是已經無力,隻能斜倚在躺椅上,但那雙黑如夜空的雙瞳中,卻仍清冷如無底深潭,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

他就這麼看著她,仿佛再如何受辱,也無法摧折他不屈的傲骨,再如何狼狽,也掩不去絕代的風華。

這個人,她隻要看上一眼,就覺得:剛才對他犯下如斯罪孽的那個人,當真喪盡天良!

大美女路銘心活到二十五歲,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覺得,她自己真的是個禽獸啊……於是乎玻璃心碎了一地。

自尊心一點都不強的路銘心頓時就哭了出來,一邊哭得抽抽噎噎,一邊從顧清嵐的膝蓋上爬下來。

她流著淚,把自己的上衣接下來蓋在顧清嵐身上,然後又哭著去看他掌心裏吐出來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