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起來前世的自己丟下生病的他,跑去跟莫祁套近乎的事,路銘心這一天都分外愧疚。

回到房間後,就抱著他不肯撒手。

顧清嵐才剛洗過澡,發梢上還帶著的水汽,他害怕水沾到她臉上,就微側了頭,笑笑說:“還好不是長發,幹起來太慢了。”

路銘心還是很留戀他的長黑發的,故意在他耳垂上輕吻了一下,說:“怕誰吹風機傷了頭發,我可以幫你擦啊,一點點幫你擦幹。”

顧清嵐微笑了下:“你現在倒是有耐心。”

路銘心趁機將手放上去撫摸他的黑發,他的頭發手感一直好到連女人也嫉妒的地步,她想起來前世的那些回憶裏,寥寥幾次,她幫他束發,每次都疑惑自己握住了一把綢緞。

她想著,就說:“頭發還是長得太慢,如果快,反正拍古裝戲,你可以留起來,這樣都不用帶假發套了。”

顧清嵐不由輕笑:“男人留那麼長頭發,那也太不成體統了。”

路銘心搖頭:“其他男人也許會,你不同啊,你肯定仙風道骨,迷倒一群人的。”

顧清嵐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這種類似於恭維的話,都已經聽到麻木了,隻能笑:“你現在怎麼這麼喜歡誇我?我記得以前明明說過我的長相太陰柔,沒有陽剛之氣的。”

路銘心一個不小心,又差點掉到他的圈套裏,這些話,明明就是前世的他說的,她如今隨時小心,演技都跟著被磨練了不少,輕哼了聲,在他耳朵上輕咬了下以示懲罰:“你最近才壞,老是拿我沒有說過的話來誣蔑我!我小時候那麼怕你,現在這麼愛你,哪裏有膽子說你壞話!”

顧清嵐垂了雙目,隻笑不語。

第二天上午,路銘心和莫祁有戰場的重頭戲要拍,這樣的鏡頭裏沒有他,顧清嵐反而可以休息一天。

早上路銘心依依不舍,叮囑了他一大堆好好休息,有不舒服就告訴劇組的人,還有給自己打電話後,才離開。

難得透了浮生一日閑,顧清嵐上午照例看了一會兒書,而後就給自己公司的助理打了電話。

他參演電視劇,當然提前也是跟學校的院係領導解釋過的。

但曆史學院的院長,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學者,對他這樣公然拋開學者身份,去拋頭露麵演戲的做法很不讚同,據說發了一頓脾氣,還在院裏發脾氣,說他:醉心名利,學術的起點再高,也是要淪落的。

聽到這些轉述,顧清嵐是有些無奈的,不過他也理解院長的憤怒,畢竟在他自己看來,他如今的行為,已經有些荒唐了。

但要他放棄對路銘心的承諾,不再參演,他也是做不到的,於是隻能讓自己的公司給曆史學院捐贈了一大筆用於學術研究的資金,希望能以此平息事端。

至於老院長要不要繼續怒罵他“用金錢玷汙學術”,他就管不到了。

給秘書打電話,確定那筆資金已經到位,他又通過電腦聯網,看了些公司的文件和業務數據,他這半天也就過去了。

在外人看來,或許覺得他能力超群,不僅可以兼顧學術和經商,還有精力來演戲。

可也隻有真正做事的人才明白,哪裏有人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回報的?

就他自己而言,在答應路銘心來西部影視城之前,那時候他身體還未好,做事還很吃力,也已經通宵兩天,將一篇快要收尾的學術論文趕工完了。

上午忙完了工作,午飯過後,自從來了西部後,就神龍不見首尾的任染就來到他的房間。

任染自從到了影視城,就入入海的蛟龍一樣,聲稱古代這裏有好多王城和古墓,自己要出去考察,吸收靈氣之類的雲雲,然後就跑去不見了蹤影。

他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說他是個家庭醫生,還真不像,說他是個江湖騙子,倒還有幾分可信。

到他的房間裏來時,任染果然又穿了一套帶了點西域風格的衣褲,不知道他到底吸取了什麼“靈氣”,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了許多,看到沙發就坐下說:“怎麼,你這幾天不是很好嗎?叫我過來做什麼?”

顧清嵐親自給他泡了一杯清茶,送到他麵前,笑了下說:“今天請你過來,不是因為我身體出了狀況……而是我的身體並沒有出狀況。”

任染將茶杯舉到鼻子下聞了聞,覺得茶葉必是上品,茶香怡人,才有心情說:“沒出狀況不是好事?還叫我做什麼?”

顧清嵐搖搖頭:“你也知道,我但凡想起前世的事後,總會有些不適,或許是頭疼,或許是和前世一樣的病症……可自從我到了影視城後,就再沒有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