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在那方寸之地念念叨叨,三女在山洞裏透過窗戶默默地看著外麵的風雨也在默念著他,四人同在一個島上切不得相見,也算得上是奇跡。幾場暴雨洗涮了山上和山穀裏所有的痕跡,好像從沒有人到過一樣。都快三個月了,她們的憂傷和彷徨還有對李誠的思念一點都沒有減少,時間好像不能抹平心底的創傷!
這段時間,三個女孩子鼓起勇氣到失事的山頂上,在山穀中到處尋找李誠,沿著扇形海岸找了半個荒島海灘,直到山崖和大海擋住去路。這荒島的另一半海灘是她們的心病,三人都不會遊泳,上了山也找不到下去的路。
可可一直堅信誠哥一定還活著,絕不會丟下她不管就這麼走了,誠哥答應過她有空就帶她來沙灘上玩呢。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布鞋都磨破了幾雙,可可的信心越來越微弱,但是始終沒有失去希望。
豬圈裏的動物都長大了不少,可可還擠了點羊奶,她舍不得喝一直留著,希望誠哥某一天能突然出現,就像上次去石室玩一樣帶給她們奇跡。到時就可以給誠哥獻寶了,誠哥肯定會誇她的。羊奶變質沒法喝了,等待的人也沒有出現,隻能傷心倒掉。
可可沒事就抱著小灰。小灰變得更強壯了,衷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身上的熱度像極了誠哥,抱著很舒服很安全。野雞蛋孵化了七個,讓小灰給咬死了兩個,其它5個她都像寶貝一樣地養著,每天都先喂這些小雞吃,然後再自己吃,這是誠哥給她的禮物,要好好好保存。
蘇紫煙和陳心怡理智一些,這麼長時間了,李誠很可能凶多吉少,但是都沒有明說出來,怕可可傷心難過,自己也難以接受。每當她們拿起李誠做的器具,吃著香噴噴的肉食,在厚實的木床上安心睡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李誠。在以前,那個嘻皮笑臉的光頭在身邊時還有點煩他,現在沒了這人,感覺這山洞無比的空曠可怕。如果李誠還活著,他傷勢怎麼樣?他現在餓不餓,有沒有睡的地方?有沒有想她們?如果李誠不在了,她們該怎麼辦?
菜地裏的辣椒茄子西紅柿都結了果,辣椒很辣,辣得她們雙淚直流,無聲地訴說著對李誠的思念。幾場大雨後,穀物都長出了嫩芽,三個人把蓋在上麵的野草和枝葉拿了下來,李誠沒有完成的工作,她們要繼續下去。
黃恩東上次摔門出去後,肚子餓了又回來了。山洞裏物質充足,他沒有心情也懶得去打獵。回來後三女正在吃東西,陳心怡又要趕他出去,外麵下著雨,黃恩死活不出去,三個弱女子也拿他沒轍。
黃恩東覺得自己失算了,好像有點得不償失。黃恩東一直在安慰自己,他不是故意的他巳經盡力了,但陳心怡那句“殺人凶手“一直在他耳邊回蕩,揮之不去。黃恩東很抗拒這四個可怕的字眼,很怕陳心怡那種悲憤痛恨的神情,每次想心裏這個沉重的包袱就加了一塊磚,讓他心驚膽顫喘不過氣來。
來到這荒島後,黃恩東的角色轉換不過來。在以前,一個個衣著光鮮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在他手下討生活。在這裏,雖說他也是個男人,野外生存能力實在是太差了,他也要像三個女人一樣靠李誠生存,想起這個就不爽。
隻要李誠在這裏,黃恩東覺得他永遠都沒有話事權。開始的時候三個女孩子跟著他,他也盡力了,但是過得一踏糊塗,適者生存的真理在從林裏很快得到檢驗。三個女孩子不明說,黃恩東也能感覺到她們的眼光巳轉向了李誠。可可首先離開了,過段時間蘇紫煙會不會跟著去?可可和蘇紫煙都走了,陳心怡再怎麼對自己好心裏也會動搖。到時我怎麼辦?為了一口吃的,也像她們那樣去迎合李誠,那種危機感時不時地折磨他。
自從來到這荒島上,黃恩東的思想好像完全走了岔路,和他的智商完全不能正比,以前在官場商場縱橫馳騁的經驗在這荒蕪的世界裏沒有給黃恩東好的啟示,反而讓他局束在陰暗的思維裏,成了解不開的結。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陰暗的一麵,隻是在各種場合控製得很好沒有表現出來而巳,李誠也一樣。黃恩東一時放不下身段,又不能控製這種狀況,最終做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丟下陳心怡獨自逃生,這個決定讓他失去了最後一個人的支持。可能他出走是想讓陳心怡能得到最好的照顧,聽起來好像有些高尚,事實上別人完全不會這麼想。
黃恩東走後第二天,他就後悔了。原來沒有食物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話,沒有人可以安慰他。黃恩東一直都想回來,但那可憐的自尊心折磨著他,在山上像野狗一樣生活著。他沒有反省自己,切恨上了李誠,這也是很多人的共性,有些奇怪。黃恩東覺得他所受的不公都是李誠這個男人帶來的。如果沒有李誠的存在,他們雖然沒有現在生活得這麼好,但也不會餓死,主要的是他不會覺得這麼窩囊,在幾個女孩子麵前說不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