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就算是死,我也要救活你!”
這句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的話,並不能幫蘭琦複活克麗絲。
每次念叨這句話,蘭琦就如同鋼針刺入心扉,那種錐心刺骨的感覺,讓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日複一日,蘭琦呆呆的坐在埋葬克麗絲的土堆前,不知等待著什麼。
也許他是在等待奇跡發生,也許某一天克麗絲會真的活過來。
可是,自從克麗絲被埋在這裏,已經過去七天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裏。
蘭琦期待的奇跡沒有絲毫征兆,似乎永遠不會出現。
緩緩閉上眼睛,蘭琦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數了十個數,離開了這個夢中的世界。
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蘭琦淚流滿麵。
做為一個修夢者,要時刻保持著情緒穩定,更不應該如此痛哭流涕。
但蘭琦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憤怒和痛苦,他現在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將心中的那份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蘭琦才有心情查看時間,手機的屏幕上顯示,淩晨五點十二分。
拿起床頭的單衣,赤腳走到衛生間,開始早晨的洗刷。
蘭琦,二十六歲,一個啃老族的宅男。
做為一個89年底出生的準80後,蘭琦是從小玩著各種遊戲長大的。
因為遊戲,他荒廢了許多事情,也因為遊戲,他放棄了很多理想。
二十多年的經曆,真正詮釋了“玩物喪誌”的含義。
很多次他都決定不再玩遊戲,可每一次都經不起誘惑,再一次投入遊戲的懷抱,以至於他現在還過著靠父母救濟的生活,當著一個地地道道的無業宅男。
他也曾談過幾場戀愛,但從未真正投入過,因為他愛的是遊戲,是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遊戲。
他也曾找過幾份工作,但工作都幹不了多久,因為不願循規蹈矩,他喜歡自由自在。
五點半,蘭琦準時的走出家門,迎著初夏微涼空氣,望著遠處淡淡的一縷晨光,開始一天的晨跑。
蘭琦晨跑的習慣,從修行清醒夢的那一天起就開始了。除了受傷的日子裏中斷過半個月,他一直都堅持著,至今也有三年多了。
晨跑有助於思路變得更清晰敏銳,身體的運動,會讓他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
蘭琦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因為自從記事起,就很少哭泣。
不論是親人過世,還是看各種催淚的電影,他都顯得很淡然,也許是一種自認為的超脫感存在,讓他最多隻是表現的悲傷一些,並沒有任何哭出來的衝動。
那些跟他談戀愛的女孩,最後都離他而去,她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蘭琦很清楚,她們離開的最大原因,是發現他並不愛她們。
蘭琦繼續機械的向前跑著,也隻有這樣奔跑才能讓他忘記那種錐心的痛苦。
前麵是一處剛開始修建的大樓,因為天色還早,沒有開始施工,蘭琦經常走這條道,不想繞遠路,便從工地穿過。
沿著工地慢跑,蘭琦覺得心中輕鬆了一些,深吸了口氣,再次回顧起夢境發生的一切,忍著莫名的心疼,回憶起克麗絲的笑容。
“我一定能救你,一定可以做到!這是我的夢,我能決定夢裏的一切!”
“嘭!”工地四層樓一塊鬆動的石板落下,正好砸中蘭琦的頭部。
……
當蘭琦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還是坐在埋葬克麗絲的土堆旁。
同往常的夢境一樣,蔚藍的天空飄蕩著幾片白雲,遠處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有許多海鳥,在海麵上盤旋著,忽遠忽近的飛著,偶爾會有一些帆船沿著海岸駛過,上麵的船員大聲的說笑著。
蘭琦微微有些錯愕,他還記得剛才是在晨跑,可突然又來到這個夢境的世界。
蘭琦很快醒悟過來,應該是因為在另一個世界發生了意外,讓他陷入了昏迷,所以才會再次來到這個世界。
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一次,也正是上一次的意外,讓蘭琦從光怪陸離夢的清醒夢中,進入到這個神秘未知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