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人生何處不相逢,真沒想到在此又見到各位了,幸會!”慕歌故意忽略掉蕭雲翌那灼人的目光,隔船向著眾人拱手行禮,最後對著謝靈淽意味深長地一笑,輕聲道:“姑娘,咱們又見麵了,這月棲城還真是小啊……”
那唱歌的少年仔細地瞧了瞧對麵船上的眾人,又轉首看看身旁的慕歌,驚訝道:“咦,慕兄與對麵的朋友認識嗎?”
還未及慕歌回答,對麵船上就傳來蕭雲翌冷漠的聲音:“這位小兄弟別誤會,隻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如果沒別的事,就此別過了!”蕭雲翌扯扯唇角,笑意未達眼底。不知為何,他一見這慕歌就覺萬分厭惡,隻因他讓淽兒誤認為是秦藍的緣故嗎?還是天生就看不慣這家夥?方才見這廝對著淽兒露出那麼惡心的笑容,他真想一腳將這討厭的家夥踹進湖裏。
那少年對蕭雲翌的疏離不甚在意,仍舊笑意盈盈,一臉誠摯地說:“這位兄台且慢走,今日難得遇見,相逢即是有緣,看諸位也是頗為雅致的人,不如就請諸賞光位輕移尊駕,過船一聚,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
“這……”阿夏聞言猶豫起來,這少年讓人看著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服,方才他又即興對上了她們的歌,想來也是個趣味相投的人,過船一聚也不是不可,隻是……阿夏偷偷地瞥了眼蕭雲翌,沒想到正碰上他寒冰似的目光,嚇得阿夏打了一個激靈,趕緊低下頭去。
那少年見此情景也瞧出了七八分,看來這個紫衣冷麵的公子才是眾人的領頭,自己若是要想與他們結交的話,首先得打動此人才行,可是他明顯對無意多說,眼看對麵的船就要劃走,一時之間有點無計可施的感覺……
突然,少年耳邊響起慕歌幾不可聞的聲音:“公子,那個白衣女子便是他的軟肋……”
少年聞言了然一笑,遂眸光一轉,停在了謝靈淽臉上,楞了一楞,竟臉紅道:“這位姑娘好生麵熟,不知道是否在哪裏見過?”
謝靈淽聽他這麼一說,也仔細打量起他來,但見他秀雅高貴,眼底一片清澈,隻是身形稍嫌孱弱,若是扮做女兒裝隻怕也能盡顯俊俏。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沒見過此人,卻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直覺似乎告訴她,眼前此人決不會害自己。
輕輕搖搖頭,表示沒見過他。卻見蕭雲翌黑眸熠熠,也正在打量那少年。
少年繼續懇切的說道:“在下難得來硯湖遊玩,這秀美的湖光山色中能聞見了二位姑娘的吟唱,讓我今日不僅飽了眼福,還一飽耳福,真不虛此行!在下邀請諸位過船一聚,沒有別的目的,隻為答謝二位姑娘美妙動聽的歌聲所帶給我的快樂,在下一片誠心,天地可鑒,還望二位姑娘不要拒絕才好。”
謝靈淽見那少年言辭懇切,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味道,看來是真心想要與他們結識,教人實在不忍推辭,遂向少年開口應道:“公子多禮了,區區一曲何足掛齒。”
難得相逢即有緣,這位小公子說有道理!”蕭雲翌瀟灑一笑,竟然接話道。
阿夏和範黎楓麵麵相覷,弄不懂這蕭公子是怎麼回事,隻有謝靈淽心中暗喜,似乎身世之迷又有了可尋的線索,她並不是瞧不出蕭雲翌討厭慕歌,隻是沒想到這家夥能如此為她著想,心裏隻覺得一陣感動。
忽聽蕭雲翌用傳音入密對她說道:淽兒,凡事多當心,對方是敵是友還未分明。”其實從見到慕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嗅出了些許陰謀的味道,若不是見對麵那唱歌的少年也許是條線索的話……
謝靈淽抬首向著蕭雲翌莞爾一笑,道:“沒事的,不是有你在麼……”
蕭雲翌聞言渾身一震,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意識到我的存在了!我在她心中終於有了一席之地了!心中一暖,隻覺被激動與幸福層層包圍了起來。
謝靈淽不明所以地看著愣住的蕭雲翌,搞不懂自己到底說錯什麼了。她本是想蕭雲翌是幾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有他在肯定沒問題,所以就那麼說了,難道,就這也值得他這麼高興?
阿夏看見蕭雲翌如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著淽兒,不禁好奇喊道:“喂,蕭公子,你……沒事吧?”
蕭雲翌轉身直直地看著阿夏,阿夏看他眼神還以為他生氣了,忙要賠不是,可誰料,蕭雲翌竟破天荒地對她笑了:“我沒事,本少爺感覺好極了!哈哈哈……”
阿夏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蕭公子突然對她笑,直讓她覺得心裏毛毛的,此刻她還真有點懷念原先那個總是冷若寒霜的蕭雲翌。
而此刻的蕭雲翌心裏是難以言喻的高興,心中輕蔑卻不露聲色地瞥了眼對麵船上的二人,朗聲長笑道:“小兄弟,你既如此誠心相邀,那我們隻好卻之不恭了。”
少年見蕭雲翌終於答應,不禁喜上眉梢,趕緊著人將兩艘船靠在一起,搭了木板請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