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泛白,初升的太陽被遮擋在了層層雲霧之後,天色陰鬱,微涼的風吹過,入目處滿地黃葉蕭蕭,秋意已濃。早飯剛過,謝靈淽就聽得有人敲門,打開一看,來的是個將軍府的丫鬟,說是將軍有請謝小姐前去有事相商。
謝靈淽跟著她一起剛走出房門,就遇見站在門外的蕭雲翌,不由得一呆,心尖就似被利物戳了一下,莫名的發痛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即便是對藍師兄,似乎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
殊不知蕭雲翌在見到她那一刹,心中也是異樣的疼痛,昨晚她話已如刀刻般深深留在了腦海中,她的淚水也已流進了他的心裏。但他始終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她心中有他!而自己也絕對不會放棄,今生今世至死方休!
丫鬟並未感覺到二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仍低眉順眼的稟報道:“請謝小姐和蕭公子隨奴婢來,將軍在書房等著二位呢。”
兩人跟著丫頭一路走去,謝靈淽暗中偷看蕭雲翌,見他仍是平常那副邪魅的樣兒,仿佛昨晚之事並未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蕭雲翌似是發現了謝靈淽的注視,側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挑唇壞笑道:“淽兒又在偷看我了?”
這話一出,前麵帶路的丫鬟也忍不住回頭望了二人一眼,謝靈淽大窘道:“誰偷看你了?我隻是想說今日你不用陪我進宮,我獨自去便可。”心想也不該再總連累他,是該遠離的時候了,可看每當觸及到他眼神,卻感到如此的踏實“我這到底是怎麼了?”謝靈淽心裏不由得反複自問。
正想著,突然小手已被一個溫暖的手掌包圍,抬頭望見那雙幽黑的眼眸,仿佛正在對自己在說“我會一直陪著你”謝靈淽隻覺一陣恍惚,微微一掙,欲將手抽出,沒料卻反而被握得更緊,不一會就感到手心發潮,才驚覺自己竟是這樣的緊張。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生怕就此萬劫不複地跌入那雙深邃的旋渦中。
“蕭公子,謝姑娘,書房已到,二位請進!”丫鬟的稟報聲讓謝靈淽回過神來,收斂好心神,與蕭雲翌一同進了書房的門。
剛進房中,就看到範衛冉一臉的倦容,顯然是昨夜並未休息好,見到二人來後,遣退了附近值守的所有下人,回房返身關好書房門,話未開口,便是一聲長歎,那平日裏頗顯威嚴的臉上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謝靈淽見他如此,心中暗暗稱奇,問道:“將軍找我們二人來,可是有事相商?”
“唉!正是......”
“不知將軍到底有何事?但說無妨!”蕭雲翌見他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幹脆直接問道。
“想必阿夏已經告訴謝姑娘,國君傳召你入宮覲見一事。”
“嗯,阿夏昨晚已告訴我了。”
“那好,老夫是想問問謝姑娘可曾願意入宮覲見?若是不願的話,老夫可以謝姑娘貴體抱恙的理由,向國君解釋。”範衛冉說完竟滿臉期待的看著謝靈淽,好似隻要她一點頭,便會即刻去安排一般。
謝靈淽滿心疑惑的和蕭雲翌對望了一眼,實在是不明白這範將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為什麼好好的就突然找她說這個,看樣子是想勸阻她入宮。但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會去的,記得師父臨終前吩咐自己拿著玄月佩去找國君,這也是自己唯一查詢出自己身世的途徑了,絕不能這麼放過。一思及此,輕咳一聲,微笑道:“將軍好意心領了,但我身體安好無恙,也實在找不出不去覲見國君的理由。”
“這......這,謝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覲見國君可不是鬧著玩的。”
“範將軍,是你們國君傳召她,並非淽兒要故意去鬧著玩。”蕭雲翌挑眉冷冷說道,心道這範老頭如此阻攔,其中定有古怪,卻支支吾吾不肯痛快說出,叫人好生不耐。
範衛冉又是一聲長歎,仍不死心地問道:““那敢情謝姑娘是非去不可了?”
“能有機會覲見,為何不去?再說我也很好奇國君長得是什麼樣呢。”
“這......,如果謝姑娘堅持要入宮的話,不知蕭公子可願陪她一同前往,暗中也有個照應。”
“我本就打算陪淽兒一同前去。”
範衛冉一聽蕭雲翌這話,雙眼陡然發光,臉上竟浮出了一絲欣慰:“如此——如此甚好!”
“哦?將軍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蕭雲翌見他的態度,倒真似在為淽兒擔心一般,聽見自己要一起入宮不但並未阻止,反倒露出欣慰之色,心中不由得一凜。
謝靈淽在一旁也是越聽越覺奇怪,按理說國君隻傳召她一人,範將軍該阻攔蕭雲翌與她同去,沒想到這將軍卻一力支持。不解的問道:“將軍為何覺得蕭公子同去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