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妮流著眼淚,想打斷他的話,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肖文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客套話以後,一聲:“好,回來再跟你聯係!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滬妮握著話筒,讓電話的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許久才掛斷。然後靠在電話上點燃煙,啜泣著,把煙惡意地吸進去,再狠狠地噴出來。
當地上已經被滬妮踩滅了五個煙頭以後,滬妮狠狠地抓起了電話,並且很快地撥通了。對方傳來很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滬妮頹然地掛上電話,頹然地蹲在了地上,把手伸進自己的頭發裏,狠狠地抓扯著。有一種痛,可以深入骨髓。
不時地有焰火劃破夜空的冷寂,不時有爆竹聲打破夜的安靜。滬妮蹲在那裏,感受著親人的再一次放棄,肖文放棄了她,她以為。其實她不承認肖文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完全地擁有她,他對她一開始就放棄了,她像他經曆過的許多女子一樣,隻是經曆。第一次認真對待男女感情的滬妮怎麼能夠明白一個四十幾歲男人的果斷和冷靜。
滬妮像個軀殼樣的飄回去,然後在房間裏困獸般地浮躁地走動。
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安靜下來。
滬妮又出去了,她去那個學校附近的酒吧,那個酒吧沒有開門。
滬妮找了一家小賣部,買走了那家小賣部存放了很久的,瓶子上已經滿是灰塵的紅酒。
滬妮回到宿舍,很輕鬆地就把酒瓶打開了,那瓶十幾塊錢的紅酒用的是普通的酒瓶,都不需要開瓶器。滬妮咕嘟嘟地抱著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後再一口氣喝下一大口。滬妮要的就是快,快一點喝醉,就什麼也不想了。
一瓶酒下去了,滬妮慢慢地感到頭暈,世界在她麵前朦朧起來,迷迷糊糊地,但心痛依然清晰,滬妮哭起來,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音量。滬妮感到胃在洶湧地翻滾,她掙紮著跑出去,靠在水池邊,劇烈地嘔吐,身體裏有一股強烈的力量,讓她不能控製地嘔吐,嘔吐帶走了她身體的最後一點力氣。滬妮掙紮著回去,一頭撲倒在床上,昏睡不止。冷風從門外灌進來,強勁有力,滬妮忘了關門。
這是一個陰森的夜,漫無邊際的森林,漫無邊際的黑,還有漫天飛舞的雪花……
第二天早晨醒來,人虛脫般的渾身疼痛,喉嚨也痛,頭也痛,胃裏空得難受,卻沒有一點食欲。
滬妮躺著,不想起來。枕邊放著她的呼機,昨天夜裏已經打開了,滬妮的堅持已經沒有了,她在等待,放下所有的自尊等待。
滬妮想,如果自己沒有這樣孤獨,或許是不會這樣地去想他的。或許滬妮會和他分開,但得等到他在學校的時候,麵對麵地分手,然後還可以偶爾地看見他,慢慢地讓感情減弱,會來得比較容易接受一點。滬妮想,等他回來,就和他分手吧,不要再繼續這樣的遊戲了。
喉嚨裏冒咽一樣的難受,滬妮掙紮著起來想給自己燒一點水喝。她發現自己的大門豁然地開著,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一陣後怕。四處檢查一下,沒有有人來過的痕跡。滬妮出去接了一壺水燒上,水慢慢地燒著,喉嚨都已經快要燒起來了,跑到外麵去,對著水龍頭灌了一肚子涼水。
喘著粗氣回到床上,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時間還早,滬妮決定再睡些時候。在酒精的餘力下,滬妮很快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