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從客棧中出去的時候,小二正在收拾著有些狼藉的大堂,他的腦海中依然回蕩著那中年人臨走之前說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不速之客來說,這柄斷刀你好生留著,在放棄之前切不可將它弄丟了,不然你會後悔的。”
聽完這句話,李煜覺得自己的心髒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中年人話語中的含義讓他有些不可置信。不速之客,放棄,這一個個字眼都讓他尤為在意。對方在說完那句話後便起身離去了,在走了兩步之後,他忽然又頓住了,似乎想說什麼一般,最後卻是在歎息一聲後放棄了。
朦朧的煙雨籠罩著大理城,在驅逐了一份浮躁的同時,也帶來了些許落寞。
李煜穿過一路的雨幕走進了大理城驛站,因為天氣的緣故,驛站中顯得有些冷清,便是等候主顧的車把式也沒見幾個。他的到來除了引來幾道慵懶的視線外,便是連一個主動迎上來的人都沒有。他在大廳中掃視了一番,不僅沒有瞧見應該在這裏等待的武當弟子,便是連一個身體稍微發胖的人鬥沒有瞧見。
“喂,大爺要去杭城,有願意去的沒,一百兩銀子。”就在李煜遲疑之間,一個聲音忽然闖了進來,略微囂張的嗓音有些不那麼順耳。一百兩已是很不錯的價格了,可惜那是在平時。
大廳中自然是無人應聲,那幾個本來還在竊竊私語的車把式幹脆依靠在牆角邊打起瞌睡來。
“呸,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一百五十兩,有沒有人去。”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一個大漢帶著一身的風雨闖了進來,這廝身量高大,看起來便給人一種壓迫感。在四處掃了一眼後,他徑直便走到一位車把式身邊,伸腳踢了踢,“杭城,一百八十兩,去不去?”話語聲中滿是不屑。
那被踢到的車把式倒是睜開了眼睛,臉上也沒有半點生氣的表情,“這位爺,不好意思,車壞了,您還是另請他人吧!”說完又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打起瞌睡來。
漢子聞言,吐了口吐沫後才去到下一位車把式身邊。很快,讓他著惱的事情發生了,大廳中的這些車把式竟然都是出言推遲了,車壞,馬壞,甚至有的直接人壞掉了。“他奶奶的,一群沒用的東西,大爺可是斷玉幫的人,今兒個要是壞了爺的大事,你們都脫不了幹係。”氣急敗壞地說話完後,最終還是一跺腳,出門去了。
李煜見狀自是驚訝萬分,這漢子一路提價也就罷了,這些車把式竟然連半點心動的跡象都沒有,更為奇怪的是,那漢子最後隻是輕描淡寫地威脅一番便走人了,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嘿,老張頭,你不是急著等錢用麼,怎麼不去闖上一闖,或許便能成了呢!”良久之後,李煜聽得大廳中有人在悄聲說話,蚊吟一般的聲音極是難得聽聞。
很快便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答話了,“哼,老子是缺錢用不假,但錢有了命沒了又有個屁用,瞧瞧,這去杭城的把式可有一個回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