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炔沒有反駁蓮月的話,她說的是實情。即便當初他有再多的不得已,那樣的做法,也的確是傷透了畫兒的心。這世間,有哪一個女子能夠忍受被丈夫休棄的恥辱,況且,畫兒還是皇族長公主。若是這種事傳出去,她定是顏麵盡失,在皇宮也呆不下去了吧!就算沒有人知道,她那般烈性的女子,又怎肯再嫁他人?
是他毀了她的一生,如今,不管她會如何對待他,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月兒,請客人進來。”遠遠的傳來一道柔柔的聲音,如同一股暖風鑽進了心底,慢慢蕩漾開來。
蓮月狠狠的瞪了夜炔一眼,不再理會他,望向琉岩的時候,眸中多了幾分欣喜:“太子都長這麼大了?快進去吧!這位公子,可是受了重傷?”
琉岩點點頭:“他是我的朋友,我帶他來,希望公主能夠救他一命。”
“那是當然,太子快隨奴婢進去吧!”蓮月看了秦墨燼一眼,她跟在木離畫身邊多年,對醫術也有幾分認識,自然看的出來,琉岩背上的男子,是受了重傷。
璃傾也跟著琉岩上前。
蓮月在看到璃傾的時候,卻是愣住了。剛才隻顧著跟夜炔發火,都沒有仔細的看跟在琉岩身後的女子,如今這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
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蓮月有些顫抖的上前拉住璃傾的手:“小小姐?”
璃傾眉心微微一擰,小小姐?
自己真的跟那個木離畫長的很像嗎?
“真的是你?小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都長這麼大了,快走快走,小姐見了你,不知道要多高興呢!”蓮月顯得很激動,拉著璃傾的手不肯鬆開,直拉著她走向那片花海中的竹樓。
璃傾被蓮月拉著進了竹樓,打量著這竹樓的布置,這木離畫,應該是個雅人,這一點兒,倒是跟洛謙挺像!
“琉岩,將人放到軟塌上吧!”又是剛才那道柔和的女聲。
這時,一名身著黑色長裙的女子端了水盆出來,放在軟塌旁邊,然後徑直站到了一邊,一聲不吭。
仿佛沒有看到屋中的幾人。
璃傾走到秦墨燼旁邊,抬頭問那名黑衣女子:“這位姐姐,可是要先給他擦洗一下?”
黑衣女子冷著一張臉,本是不願意回話,卻在看到璃傾那張臉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這是藥水,要先給他擦全身,我去準備藥浴,他身體受損嚴重,要先用藥浴清除毒素。”
璃傾友好的衝那女子微微一笑:“謝謝。”
黑衣女子看了璃傾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來,遞給璃傾:“這裏有一顆藥丸,給他吃了,他能夠醒過來。”
說話,也不等璃傾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小小姐,你先去休息,這事我來就好。”蓮月已經認定了璃傾是木離畫的女兒,對她異常的客氣。
“還是我來吧!”璃傾對蓮月笑了笑:“琉岩哥哥叫你月姑姑,那我也叫你月姑姑吧!月姑姑,你還是先安排琉岩哥哥去休息吧,這幾日,他辛苦了。”
這幾天都是琉岩背著秦墨燼的,雖說琉岩武功不低,背著秦墨燼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畢竟這幾日他們幾乎是日夜兼程,琉岩定是累極了。
“也好,那奴婢先帶太子殿下去休息。”蓮月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招呼琉岩去休息,卻不理會夜炔。
夜炔一早就聽出來,木離畫就在這竹樓後的花園裏。
璃傾要給秦墨燼擦洗,這是他們小夫妻的事,他在這裏也多有不便。
於是,想了想,還是邁步朝著後院走去。
竹樓後麵不遠處的湖中心,有一個亭子,此刻,木離畫就坐在那亭中,手中握著一卷書。
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仿佛十幾年的歲月,隻是讓她變得更加的超凡脫俗。
一張跟璃傾一模一樣的臉,但隻要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不同。
璃傾的美,帶著一股妖氣和霸道,美到極致,精致妖嬈。
而木離畫,則是空靈,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的柔和,一塵不染。
“畫兒。”夜炔看著亭中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也不願離開。
隻是呆呆的望著她,如同在做一場夢,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那一聲,飽含了太多的情緒和思念,如同穿透了時間和生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喚了出來。
若是能給他選擇的話,他當初,寧可會選擇跟她說清楚,絕不會這樣一錯過,就是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