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詭異的寂靜。
伏燭看起來很不舒服,虛弱的想咳嗽,但是強忍了下來:“聖尊,罷了。我魔族遭此大劫,多虧有聖尊大人力挽狂瀾。不孝子倉宸勾結妖族,令孤蒙羞,至使魔族蒙難,不知道他可有伏法。”
伏燭一見到我,就立即瞟著我的手指上沒有帶禦魔戒,他這麼問,就是想知道禦魔戒在不在我的手上。
我勾唇一笑說:“倉宸太子殿下前陣子讓我抓住了,後來又逃跑了。現在正在全力拘捕太子殿下。”
伏燭寒著眸子瞟了朱彥一眼,朱彥默默的對他的父皇點點頭,表示我沒有說謊。
朱彥的演技向來不好,在撒謊一項上是絲毫沒有天賦,所以他老子每次想計謀整死我的時候,總是不與他透露一句。
好在我多個心眼,倉宸的真實下落我沒有和朱彥說半句。
我心情頗好道:“聖君,如今看到您歸來了,本尊總算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本尊打算一個人去世間好好曆練一番,去妖族的地界收集妖怪的妖丹以求增進功力,您覺得可好啊。”
伏燭似乎不相信我會放棄這個奪權的大好機會,陰森森的打量了我一眼:“聖尊高興怎樣便怎樣,獨自在外可要自己當心。”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把伏燭從棺材裏放出來了之後,就立即回了灼華殿,隻等天一黑就悄悄摸出去。我要趁著伏燭還沒緩過來的這段時間裏,迅速的離開須焰魔宮,免得又被他了我的行蹤。
我用魔鳶和華胥約好了,他晚上會來接我,接我去西方極樂世界。
雖然我熱愛太陽,但是我也喜歡偶爾曬曬月亮,我討厭黑夜,所以對我來說月亮就像黑夜裏的小太陽。
此時,我正以一種落擴的坐在飛簷上,仰望著天上的月亮。想著最近經曆的一些人,一些事情。
忽然,我感覺天上似乎又多出了一個月亮,一片晃目,似乎這個月亮還正在朝著我慢慢的走來。待我定睛一看,原來張瑜魔王大人的光頭!
如今他這般的造型我卻是看不懂,為何他要在脖子上套上一個死囚犯的大夾板,為何那個大夾板上還畫著一隻粉紅色的章魚,為何他一直昂著頭仰望天上的月亮。
我重重的閉上了眼睛,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見到張瑜,我就覺得這個世界好累,真心好累。
“小王拜見聖尊。”
我問他:“你怎麼穿成這樣?你怎麼不怕高了,居然趕到屋頂上來找我。”
張瑜一直仰著脖子看天空,十分歡快的說:“高和低是相對的。對於天來說,我們萬物都是處在低處的,隻要不往低處看,我就不會害怕。所以,我才準備這個死囚的夾板套住我的脖子,這樣就能完全阻擋住我的眼睛往下看的視線了。而且帶上死囚的夾板,有助於我思考人生的意義。”
我歎了口氣,以後,我絕對不要再對他出場的造型發出任何的疑問了。
“張瑜,你來找本尊何事?”
張瑜遞上了一封遺書給我:“小王是來向聖尊辭別的。聖尊要離開魔族,小王已是生無可戀。所以,小王決定再次回到穆都的地宮之下長眠。待聖尊歸來之日,希望聖尊能再次用愛和勇氣將我喚醒。”
生無可戀……所以要再次回到棺材裏……長眠……
聽到張瑜這麼一說,我忽然有一陣莫名的失落感。我將遺書打開,仔細一看……
剛看了幾行我就看不下去了,上麵寫的全是‘一顆孤獨的蘑菇’、‘馬桶邊上的彩虹’、‘死後的世界奇妙之旅’、‘天地未解之謎’之類的東西。
完全看不懂!裏麵全是些前言不搭後語,沒有任何關聯性的詞彙。
我糾結著眉頭,忍氣吞聲的問張瑜:“你,你這究竟是在遺書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張瑜微笑著說:“回聖尊,這是我寫的詩。”
這種玩意兒……也叫詩?!我的喉頭一時氣結,默默的將手中的遺書狠狠的揉成了一團。
忽然,空界傳來一聲酸酸涼涼的優美低沉的男音:“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吟詩,聖尊真是好雅興啊。”
我抬頭一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漸漸顯現在溶溶的月色裏,仙姿卓然。
我滿頭的陰雲密布,默默的將被我揉成團的詩遞給華胥,華胥接過一看,沉默了半晌……然後,關於‘詩’的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華胥對張瑜是有印象的,華胥冷冷的瞟了張瑜半天,問我:“靈樞,我們該走了。這個死囚犯一樣的奇怪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如果,他是可疑的人,我現在就把他的記憶消了,免得後患無窮。“
我磨牙道:“不必,張瑜是穆都的魔王大人,他是我的心腹……”
說完,我默默的閉上眼睛,應該是心腹……大患。
張瑜看我背著小包袱要走的樣子,立即攔著我說:“聖尊,請留步,小王還有幾句要緊的話要交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