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的對華胥說:“我快走,這裏的局麵已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不管什麼事情,等明天天亮了之後再說。”
華胥卻是強得很,說什麼都不肯離開,依舊用自己的法力死死的定住冥界的大門,不讓惡鬼出世。
我真想將他敲暈了拖走!
就在這種不祥的時刻,我有些心驚肉跳,忽然天空呼嘯而來一陣腥風,被血染紅的月色裏,忽然晃出來一道蒼白的孤光,從晦暗的深夜裏,直直的劈向華胥的後背。
我大驚失色,蛇骨鞭!如同我的七禽五火扇是與生俱來的法器一般,毒蛇類的與生俱來的法器就是蛇骨鞭,但是,沒有那一條毒蛇願意用蛇骨鞭,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骨頭所化,雖然蛇骨難纏而且劇毒無比,但是一旦被對手攪斷了,那蛇也就是必死無疑了。
我不知道倉宸拿來的勇氣要和華胥一絕生死。
我想衝過去救華胥,可是,婉素惡鬼卻在這個時候複蘇了,死死的抓著我的雙腳不放。
我深吸一口氣立即削下自己手臂上的一塊手,那片血肉掉落在地上,這厲鬼看到了仇人的血肉就像看到了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一張口就咬住了,興奮的嚼著,看起來十分的饜足。
我歎了口氣,就算死了都也是隻趣味低級的鬼。
我用自己的血肉喂厲鬼之後,就迅速的掙脫了她的束縛,即刻飛道華胥的身邊,用羽刃擋開了倉宸的攻擊,因為倚天大刀正婉素釘在地上。
倉宸偷襲不成,一擊不中,憤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隱匿在了黑暗之中。畢竟,倉宸是個很怕死的人,蛇骨鞭用了一次未成功,他心有餘悸。我估計倉宸也是被華胥傷得不清。
華胥知道我在護他,立即轉過頭來問我:“靈樞,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一頭撞在他堅實有型的後背上,沒有言語。
蛇骨鞭的末端,是一隻蛇頭,我剛剛擋開那一鞭子,不慎被手背被咬了一口。
蛇毒的毒性漸漸的在我的體內發作。
我靠在他的背上說,輕輕的說:“我沒事,我就是太累了,你讓我靠一會兒吧。”
華胥心疼的應了一聲,繼續用他的法力拚死擋住冥界之門的惡鬼湧向三界。他不知道我中毒了,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會停下來管我的,畢竟,蒼生比我更重要一些。
我本來以為我撐得住,可是沒想到倉宸的毒這麼厲害。我道業屬火,如果是陰毒,很快就能被我化解了。可是偏偏倉宸毒功太差,他必須借助植物的毒來修煉,所以他的毒是木毒,與我體內的火性結合,剛好得到助益,大有越毒越旺的趨勢。
好難受,那種毒液在自己的身上肆意蔓延的感覺就好像是身體正在被吞噬一般,讓我感到一絲恐懼。
我將自己的臉埋在他寬闊的背上,鼻息裏都是他的清雅的香氣,這種味道很催眠,讓我沉沉的睡去。
華胥也就當是我睡著了,不忍心吵醒我。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就站在他的背後,中毒身亡了,不知道他有多難過?
我死死的咬著唇瓣,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我不知道他有多難過,我隻知道自己此刻真的很難過,可是我不想告訴他。
我想我是在逞強,也許是在賭氣,也許我也是不想讓他分心。這個男人把天下都抗在肩上,我不知道他究竟能撐到幾時。我對蒼生沒興趣,我隻想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跟隨著自己的心意,真實的活下去。所以,我和他不是同道中人。
還好剛剛手臂上削掉的那塊肉,讓我流了不少的血,也排出了不少的毒性。不然,我想我也許會死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體和心都已經漸漸的冰涼了,四肢麻木失去知覺,我感覺到四周漸漸的安靜下來了。
我輕輕的問他:“天怎麼還不亮……我都快撐不住了……”
我的問題讓華胥全身都微微一震:“靈樞,天已經亮了,難道你沒看見嗎?”
我已經無力回答了,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當我從他的背後滑落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如同憤怒一般的咆哮:“靈樞——”
隱約的,快要倒地的時候,一雙冰涼的大手把我拉住了……
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再醒來的時候我在一間小竹屋裏,耳邊還有潺潺的流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