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是一個及其破敗的驛站,木頭和稻草累積成的牆難搖搖欲墜,似乎風雨再大些,就能把木屋吹歪。
漆黑的屋內看不到一絲光,陰森森地甚是嚇人。昌發從什物中取出燈籠來,用火繩點燃了。火繩放在貼身的地方,幸好沒有被沾濕。燈籠點亮,才看得出驛館裏的景象。
“這驛館倒是有些可以睡覺的地方。”昌發喃著。驛館有上下兩層,上層看起來破敗不堪,樓梯都腐朽了,走上去像是要坍塌下來一般,而下層有幾間客房,大堂裏也比較寬敞,就是邊角的地方露著雨。
“一共是十四個人,大家都是同村的兄弟,互相都認得,就照應一下。”智先安置好箱子,便提著燈籠進到客房內查探,隻聞到及其濃鬱的木頭腐爛的味道,灰塵繚繞,像是久未人至的樣子。
“桂西到交趾的古道如此繁華,怎麼這裏就那樣破敗?我猜不遠之處必定還有旅社。”智先皺著眉。
“管他哪裏有沒有旅社,雨下的那樣大,在這裏將就將就吧!”昌發整了整淩亂不堪的客房,拔出柴刀四處查探了一番。
“兄弟們,如今隻好委屈大家再次暫住了。”智先向眾人道歉。
眾人客套了一番,收拾著聘禮便睡去了。昌發、智先和浩源擠在一起,緊緊拽住腰刀,以防什麼山間野獸來襲。
雨依舊下個不停,打著樹葉響得疾了。雨聲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倒是聽上去安詳多了。
“師父,我有些害怕。”阿順忽地有些緊張,他的手在不停發抖著。
“怕什麼?”張育德按住他的手,又輕輕在他幾個穴位上拍打了幾下。
“不知道,隻覺得甚是寒涼,背脊出汗。”阿順麵色蒼白,像是著了魔一般。
“是不是發燒了?”張育德摸了摸他的額頭,隻是一切正常。張育德望了望天外的繁星,卻是依舊燦爛如許,耀眼得似乎比月亮還奪目。
“師父,我心跳得厲害。”阿順捂著心口。
“阿順,若是擔心浩源,相信浩源自有天庇佑吧。”張育德輕輕幫他按拂著背,讓阿順好受些。天色剛黑不久,不知遠處趕路的人確實如何了。
從客棧二樓輕輕四個幾個蒙麵的人,他們抄著尖刀,躡著腳,一個個客房探尋下去。
當他們搜查到智先房間的隔壁時,浩源揉著睡眼從房裏走了出來。他夜裏尿急,想到大堂一角撒尿。
“上!”蒙麵人急忙跑上前,捂著浩源的嘴。
“這是誰?”其中一個問到。
“是韋家的小少爺,也就是說他們在這。動手!”一個像是頭領地發號施令。
三人悄悄走進房內,浩源被頭領押在後頭。隻見他們一步步接近二人,像是手中的尖刀隻要再近一些,就能結果了兩人的性命。
浩源忽地咬了一口捂著自己嘴的手掌,狠狠地,像是要咬斷堅硬的骨頭一般。
“啊!”頭領沉悶地叫了一聲,然後用力甩了浩源一個嘴巴。
“昌發哥快起來!”浩源在嘴再次被捂上前大叫一聲。
隻見走在前頭的蒙麵人慌忙奮力一刺,對著韋智先的心髒。
昌發忽地醒了,隻見一道銀光閃來,他瞬間清醒了頭腦,然後撲過去接過了那一刀。刀刺在他雄壯的胳臂上,刺得穿透。
“昌發!”智先也醒了,他抽出柴刀,轉著腕子,飛速地繞過刺客的手,一刀直砍麵門,霎時間那刺傷昌發的刺客便滿臉是血。
昌發怒吼一聲,像是山間老虎發了威,大地都震動了。他右臂被刺,使不上力氣,便攥起拳頭,掄著砸到刺客臉上。
“智先,拿我的刀!”昌發大吼,聲音把周圍房裏的村人都叫醒了。
“韋少爺被刺了!”突然間人聲嘈雜,眾人舉刀在手,衝到門前堵住去路,那頭領見勢不妙,打暈浩源,背上就跑。不一會便消失在門外大雨中。
智先左手抽出昌發腰間的砍刀,雙刀在手,揮舞得密不透風,比起單刀,去路更難琢磨。
那兩個刺客所用刀具隻是短細的匕首,要的隻是一刺便滅口,格鬥起來卻絕不是對手。一人向門外逃去,隻見眾人持刀堵截,逼著進到房裏。
智先手起刀落,砍下了逃跑人的手臂,頓時血流噴湧,疼得他不知所措。
“你看著他!”智先吼道。
說完,便舉刀劈下那人的耳朵。那人疼痛不堪,叫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