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西元-2019年-12月25日-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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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下午時分,博物館所有可能引發火勢的爆炸產生製熱物終於通過各種消防措施降溫處理完成,整理文物件目以及案件取證的工作得以全麵展開。
G館作為所有爆炸點周遭保存最為完好的展廳和罪犯最後出現地點主監控室所在,理所當然的聚集了大部分的目光。
這起案件直到現在惡劣之極的零生還率令現場氣氛凝重非常,哪怕自由隨性的美國探員們也滿臉嚴肅,或者其中也有其他原因,但這種哀痛的情緒確實為他們贏得了埃及警方的好感。
由於大衛和米勒負傷需要治療看護,國際刑警的人數優勢蕩然無存。約瑟夫有感FBI詭異的行事和比爾·梅森身上的疑點,對於案件主權據理力爭。卡爾文當然不可能答應,雙方就比爾·梅森的調查權暗藏鋒芒的官方交涉著。
“請恕我直言,卡爾文探員。世界上從沒有一本書告訴我們殺人犯和炸彈犯之間存在著矛盾對立關係:殺人犯並不隻使用子彈,而炸彈犯的攻擊目標也不僅僅是摧毀建築物——我無意冒犯,但誰都知道世紀初發生在美國的那場911事件本質完全就是一起炸彈投放案件。”約瑟夫的眼芒鋒利如刀。
卡爾文嚴肅的目光幽深似海,憤怒和殺意暗湧在一片平靜的湖水之下,正是那場911事件令他失去父母,自身的左耳也不時出現幻聽。約瑟夫完全觸犯了他的逆鱗,這令卡爾文肝火大動。“在過去的三年中,FBI對‘蝰蛇’的了解僅次於那家夥自己。這個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墨西哥偷渡者,之後一直混跡於紐約貧民窟靠著地下黑拳為生,屬於那種隻會用手機撥打電話的智商——他沒辦法成為炸彈犯。我可以保證。”
“怎麼炸彈使用說明規定了學曆限製?”約瑟夫咕噥著不知是諷刺或是氣憤的笑容,“你說‘蝰蛇’?這家夥現在叫作‘蝰蛇’嗎?”
卡爾文眨眨眼睛,“當然如果你想,可以稱呼他‘史蒂芬·皮特’——雖然我更習慣‘蝰蛇’。”
約瑟夫不以為然的曬笑,聲調低沉道:“卡爾文!別再自欺欺人,難道你認為我會認不出‘壞·匹諾曹’?”
“以上校先生的年紀,這種情況我完全可以諒解。”卡爾文一本正經的回答,接著低頭低語道:“相信我,約瑟夫。那個名字最好永遠忘記。——聽說那位科波菲爾先生即將成為國會議員。”
約瑟夫墨綠色的眼睛裏閃過壓抑的怒氣,卡爾文所說的“科波菲爾先生”便是那個在歐萊雅掌門人貝古當女士“葬禮炸彈案”中提及的政要。那位政要不知為何堅定的認為約瑟夫握有他以往的劣跡證據,十年來不斷通過各種渠道施加給約瑟夫壓力。
法國警察製度屬於警憲結合的中央集權製型,擁有國家警察和國家憲兵兩支警察力量,區別在於執法區域的劃分和隸屬關係。國家警察在一萬人以上的城市執法,而國家憲兵則在一萬人以下的城鎮和鄉村執法;國家警察隸於內務部,而國家憲兵隸屬於國防部。那位政要不斷誘迫約瑟夫成為人身自由全權管製的軍事隸屬,以期達到控製約瑟夫的目的。
約瑟夫從巴黎警署的高級督察成為國際刑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位政要。一個脫離法國政治直接輻射圈的機構,並且不需離開法國,約瑟夫無奈的做出這個條件之下最有利的選擇。那位政要成為國會議員,對於約瑟夫實在不算一個好消息。
“我想我們已經就‘蝰蛇’的涉案性質達成了一致論斷,對嗎?約瑟夫。”卡爾文略帶得意的伸出右手。
“以後我會特別關注你,卡爾文。”約瑟夫用力握住卡爾文的手,這是“鯊魚”的追捕令。
“榮幸之至。”卡爾文仿佛麵對舞會邀約,欣然接受。
約瑟夫立刻反擊,語氣咄咄:“那邊那位紅發的先生,是你的朋友嗎?卡爾文。我總覺得在俄羅斯某座城市見過他?”
一直無動於衷一旁旁觀的艾倫聽到有關自己的話題,一直如同凝固的可可般渾濁的視線閃過一絲情緒波動,雖然很快消失不見,隻是臉上那個誰都能看出的假笑卻多了一點真實的弧度。
卡爾文不置可否的對艾倫笑了笑,“你肯定記錯了,約瑟夫上校。艾倫出生在夏威夷,非常討厭俄羅斯那樣寒冷的國家。”
“是嗎?”約瑟夫看著艾倫。
艾倫再次回複掩飾傷疤的製式化笑容,“也許我應該嚐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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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個小時間關於死亡人員的死因查證結果中,大多數死於爆炸的直接和間接傷害,即便唯一的例外:殺死阿裏亞的子彈來自比爾·梅森手中的M19,死因依然無可疑。然而案件中第一個出現的身份不明者比爾·梅森的死因法醫鑒定結果卻完全不符案發現場論證:窒息。
法醫首先發現比爾·梅森的頸椎骨有斷裂,壓迫到呼吸道,但是角度並不鋒利,成年人的體質這種傷害並不足以窒息。之後論證主監控室就是其中一個爆炸中心,劇烈爆炸當時空氣壓力會形成一定的真空空間,範圍內生物可能窒息而死;可是阿裏亞最後的活動記錄表示比爾·梅森那時尚未死亡,而那之後的爆炸點距離主監控室距離至少30碼距離,這個論斷很快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