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菡菱屏住呼吸,凝神靜氣地等待著蘇誌宇的回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薛菡菱附著在蘭草葉片上的那一縷異能之氣,突然劇烈地震蕩起來……
隨之而來的,卻是薛菡菱的耳邊傳來“沙沙沙”的摩擦聲,漸漸的這種震蕩感變得平穩而有規律起來。
“阿笙,過來幫我換一盆幹淨的清水——我最近太忙了,都顧不上清理這些蘭草的葉子,落滿了灰塵,它們看起來是不是很是頹廢的樣子……”蘇誌宇淡漠的聲音突然罔顧阿笙的彙報,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薛菡菱似乎有點明白了,剛才的摩擦聲,應該是蘇誌宇正在拿布擦拭葉片的動作使然,然後她無比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因為之前蘇誌宇給蘭草澆水的舉動,令她在選擇異能之氣著附點的時候,本能的避過了葉片表麵,而是小心翼翼的隱於葉片之下。
阿笙那邊有片刻的沉默,但是很快薛菡菱就聽到了銅盆叮當作響,顯然,對蘇誌宇多年形成的服從感,還是令阿笙十分合作的打水去了。
薛菡菱心中暗暗著急,蘇誌宇什麼時候墮落到處理公務的時候,態度竟然如此漫不經心,儼然是對薑睦的事情就這麼擱置起來的態度——薛菡菱感覺自己的呼吸頻率不穩起來,他這是打算將事實隱瞞下來嗎?蘇誌宇打算冷漠的坐視不理薑睦唯一的自辯希望嗎?
“埃莉薩,你換好衣服了嗎?”杜倩倩的聲音在屏風外開始不耐煩的催促起來,“是不是一個人穿不起來,需要我幫你嗎?”
薛菡菱這才將注意力拉回到禮服更換的程序上,急急的應了一句,“哦,抱歉,我……我馬上就好,不用幫忙的!”
與此同時,令薛菡菱倍感欣慰的還是辦事一絲不苟的阿笙,隻聽她的聲音繼續一板一眼地進行彙報,終於將蘇誌宇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對薑睦事件的關注之上。
“大總管,對於薑睦身後的這個神秘的女人,屬下想到了一些巧合,倒也能應證了薑睦證言的可信度——屬下記得清楚,之前絕情宮的秋堂主遇害之後,傑西卡宮主似乎為了某件捕風捉影的事情,醋意大發,居然對某個世俗界的普通女人發出了格殺令,不知,總管大人您還有沒有印象?”
蘇誌宇淡淡地嗯了一聲,“是的,傑西卡宮主正是派了本座前去徹查此事的——因此,本座走訪過不少疑似跟薑睦有關的女人,但不論是人品樣貌,還是個性修養卻怎麼看,都不像會是薑睦傾心之人……阿笙你也十分清楚,薑睦此人城府極深,又擅長故布疑陣,不知是巧合,還是他提早發現了本座的用意,竟然被本座親眼目睹過不下數十次他跟不同女人親密進出的場景,因此,就連本座也拿捏不準這個女人的身份究竟是何人!”
說到這裏,蘇誌宇的語氣裏透出了一絲嘲弄之色,“更加可笑的是,薑變這個狡猾的家夥,利用他那張得天獨厚的英俊臉蛋,竟然改名換姓,卑劣地故意勾引了薛有正隊長的女兒來羞辱本座——這個薛有正你還有印象嗎?他原本是外門弟子中資曆最深的一個,出色的能力令他多年來一直外派留守華夏國,已經在M都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了,這些年薛有正不知為雲夢山在世俗界打探了多少消息,也勉強算得上是我的得力屬下了——可是,薑睦就是為了報複本座對他行蹤的刺探,竟公然在薛有正的家裏登堂入室,當著薛有正夫婦的麵,跟他那個剛剛墜入愛河的單純女兒當眾調情,這件事,差點沒氣死薛有正……”
“反正這件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的,就我在M都最後得到的消息顯示,薑睦的那個女人似乎已經被血族帶走了……那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薑睦果然戲弄了本座,竟然釜底抽薪地想到了,讓血族保護他的女人!如此一來,就算本座確實能證明薑睦在薑氏本族被血族入侵的時間前後,確實在M都出現過,但卻也無法證明,他跟他的女人跟血族沒有關係,因此,本座倒也懶得趟這趟渾水!”
蘇誌宇冷哼了一聲,聽得出他對薑睦實在沒有任何好感,這種事情他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就算對得起晏大小姐的前未婚夫了,難道還會自找麻煩的出麵力爭薑睦的無辜嗎?
顯然蘇誌宇的說辭說服了阿笙,就連阿笙篤定的語氣都顯得遲疑了幾分。
“是屬下狹隘了,偏聽偏信,竟然因為這樣的事情,出言不遜地責問總管大人,請總管大人責罰!”
“行了,這些事情,本座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本座跟薑睦之間既沒有利益衝突,也談不上有任何交情,這種涉及到薑氏家族內部矛盾的隱私,我們這些外人,最好還是保持中立的態度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