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是兄長的心血修繕的,沒傷損事情就好說了,陸七打量了一下櫃上漢子,見漢子國字臉,一字眉虎眼,腮上有些橫肉,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個難惹的地痞人物。
見兩兄弟人一進來,櫃上漢子立刻眯起了眼,別的地痞一個個目露凶光,右手持棍一下下的輕擊著左掌,這凶惡氣勢,一般的小民早就嚇的麵色如土了。
“各位,來在下的鋪子有事嗎?”陸七麵對示威恍如不覺,目注櫃上的漢子平和的問道。
櫃上漢子一看沒嚇倒來人,不由睜眼打量了陸七一下,尤其是對陸七左手拿的長刀有了警惕,地痞都是欺善怕惡的人,資深地痞的眼睛也是很亮的。
見了陸七的不懼氣勢和帶有長刀,櫃上漢子有了謹慎心理,冷笑道:“爺我看這鋪子要開了,知道西大街的規矩不?”
“知道,西大街是陳虎大爺、趙二爺和羅三爺的地頭,這鋪子月敬二十兩,我們這幾日就交。”陸七從容應付著。
櫃上漢子一愣,冷笑道:“二十兩,這鋪子月敬最少也得八十兩。”
陸七哦了一聲,左手一動己將長刀扔向漢子,口中和聲道:“大爺先看看這刀值八十兩嗎?若值大爺就拿去吧。”
櫃上漢子一驚探手接了刀,疑惑的看了陸七一眼才低頭看刀,拔出了長刀立起一看,臉色為之一變,他認識這是官府專用的軍直刀。
漢子雖驚,卻鎮靜的擺手喚過一人比劃了個手勢,那個地痞忙急步離去了,這一刻鋪內寂靜了,陸七從容而立,陸天華不安的在他身後,漢子冷著臉來回把弄長刀,其他的地痞也停止了揮棍散立著。
片刻後那個地痞帶來了一名隊正軍官和兩名士兵,隊正軍官一進門漢子己下了櫃,堆笑迎上道:“有勞孫大人了。”
隊正軍官一身戎甲佩刀,方臉大耳的很有福相,也拱禮道:“羅三爺客氣了。”
“大人請看。”漢子羅三爺捧上了長刀。
軍官接過後看了一眼一皺眉,扭身麵對了陸七打量一眼,陸七和聲道:“我是護軍縣尉陸天風,有勞孫大人來為我證明。”說完取出了縣尉腰令一亮。
軍官孫大人一驚,忙垂刀躬禮道:“卑職西城隊正孫力拜見陸大人。”
護軍縣尉在石埭縣也常設過,但因匪患猖獗,在護送糧稅時陣亡,至使一時無人敢任,所以陸七一回來就被王主薄盯上了。護軍縣尉按職權是不能幹涉城內事務,但護軍縣尉每次押解和剿匪,縣中都得撥城中士兵臨時歸屬聽令,這樣一來孫力雖然不直屬陸七,但有可能會臨時歸屬,而且臨時歸屬是去護解和剿匪,那可是玩命的差事,若是得罪了護軍縣尉,下令打頭陣豈敢不從,不從就會被扣上臨陣畏敵之罪斬首。
“孫隊正客氣了,我今日在此隻是私事,不必拘禮的。”
陸七和聲謙遜,他的內心卻有些受用,在軍中五年他跟孫子似的被呼來令去,現在隻任了個護軍縣尉的芝麻小官,竟然也是官威不凡。
羅三爺一看臉色變了,民不與官鬥,他本人見了孫隊正都得低聲下氣,沒想到買鋪子上當之人是個縣尉,這不是老鼠逗貓找死嗎。
他忙拱禮道:“小的不知是縣尉大人,多有得罪,請大人見諒。”
陸七看了他,和聲道:“羅爺這話錯了,我在此開鋪守規矩是應該的,不能拿了縣尉的官身壞了規矩,而且我知道這裏是牛大人的轄區,我身為護軍縣尉若是壞了規矩,豈不是得罪了牛大人和陳大爺,因此隻想遵守規矩開個鋪子掙些家用,在此還請羅爺按規矩行事。”
羅三爺愣了一下,直腰笑道:“大人真是明理。”
陸七笑道:“即然羅爺願意按規矩行事,我希望羅爺能降一下月敬,這鋪子的月敬行情是二十兩,羅爺要八十兩有些多了,不知能不能降到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