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山地處馬丁帝國之東,位處擁有巍峨群山的天塹山脈之間。山頂常年積雪,雲霧繚繞,遠處觀之似一朵朵浮雲,故稱之為浮雲山,其外險峻縱橫,其內野獸四竄,鮮有人踏足其間。然而,這凶險非常的浮雲山中卻有一翩翩少年在遮天樹叢間穿梭如電。隻見他手裏拎著一隻白裏透亮的雪兔,臉上笑嘻嘻地道:“這回有美味吃了!”說罷,其身形又如迅雷一般,恍惚幾步之間,便已是數十米開外。
少年腳力非凡,閃轉騰挪之間,便已是到了峰頂。
一座破落的道觀漸入眼簾。
少年腳步變得緩慢,極像那初來咋到的小偷,輕輕推開道觀的紅木大門,探進頭去,這架勢似是向長輩邀功。‘師父!’兩字一聲,清脆悅耳,底氣十足。然而,道觀內卻久久未有人回應。少年頗有些失望,跑進道觀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便喝這一桶,倒是毫不浪費。在院子的石桌旁等了半晌,卻不見有人再打開那紅木大門。少年頗有些失望的叫道:“兔子,師父呢?”
話音如落入深淵,不見回音。少年便又叫了一句,“姐姐,師父呢?”
“走了!”這音甜甜的,膩膩的,聽著舒服,像是口中含著蜜糖。
少年齜牙咧嘴,一股煙衝進道觀唯一的大殿,這回竟是抓住了一隻紅色的兔子,放在了石桌之上。這兔子睡眼朦朧,顯得慵懶可愛,其型也比一般的兔子更加嬌小卻不失美感,再加上這如少女雙頰上的紅暈一般迷人的皮膚,不知能讓多少少女尖叫抓狂了。
“涼!”剛才那膩膩的娃娃音竟是從這兔子的口中發出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少年似是習慣兔子的這般言語,也不生氣,把兔子摟進懷裏,輕柔地撫摸著兔子柔順的毛發。兔子看了眼慘死在石桌上的雪兔,雙腮氣得鼓鼓的,也不說話。
沉默片刻。
少年臉上一片慘淡,說道“你說,師父是不是走了。”
“白癡”兔子可是絲毫不留情麵。
少年自是不爽,把兔子抓起來放到眼前,說道:“我是說師父是不是不回來了”
少年和兔子,大眼瞪小眼,愣是瞪了一刻鍾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給我放下來”兔子先是開口叫道
“不放!”少年態度很堅決。
“啊!”少年突然大叫道“我錯了,我錯了——別咬我鼻子——開個玩笑嘛——姐姐,姐姐——真是的,你看看是不是腫了”
“哼!”少年已是翻倒在地,兔子倒是洋洋得意地臥在少年的胸膛上。
時間在少年和兔子的嬉笑怒罵間過得飛起,轉眼間,便已是日落黃昏。
少年的師父,並沒有回來。
少年的預感更加強烈。
但是,人心貼肚皮,雪兔還是要吃的,少年心想,這鮮美的兔肉,師父是沒福享受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人心隔肚皮嗎?
更何況,為什麼少年的身邊會突然坐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膚白賽雪,尤其是那口中的一對兔牙,本是缺憾之物,卻與少女的音容極為相配,讓人不禁沉溺在其可愛迷人的氣質之中。
當然,她吃兔肉的速度也令人讚歎。
“姐姐”少年嬉皮笑臉的叫道,說著又是一塊上好的兔肉夾到少女嘴邊。少女小嘴微張,這兔肉便被吸了進去。見這少女雙腮嘟起,吃肉的可愛模樣,真是連著少年的魂也被吸了進去。
“哼!”少女此聲一出,竟是與那怪異的紅色兔子聲音無疑。
少年一激靈,倒也不說話。為什麼兔子會吃兔肉呢?少年一直搞不明白這件事,但打死他也不會問兔子這個問題,他領教過兔子化人後的威力,從此心存畏懼。
師父一直沒有回來。
兔子吃飽後也變回了兔子。
少年抱著兔子進了自己的廂房,這才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張羊皮紙。少年顫顫巍巍地拿起羊皮紙,那紙上不過寥寥幾字。少年壓抑著情緒說道:“師父,走了,不會回來了!”
兔子說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他讓我回去”
“回去?回哪?你不說你沒有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