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的這位遠房侄女父母已經雙亡,隻有一個兄長,可自從有了嫂子之後,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嫁入我們這樣家業的人家,未必就是好事,蝶兒明白嬸娘的意思嗎?”
“蝶兒明白了,等孟家姨母到了京城,蝶兒會下帖子,請她來裴家做客。”枯蝶知道姻緣的事情實在不好說,她雖然無心去做月老,可既然裴七夫人都提出這件事情了,她總不能直接誒拒絕吧,就拉個線也無妨。
“那嬸娘就謝過蝶兒了。”
枯蝶回到自己院子後,命紅裳將裴七夫人為孩子做的小衣服收了起來,想到孟子軒的事情,最後想了一下,還是派人給黃姨娘送封信,提下這件事情吧,真正的葉如蝶已經死了,不管孟子軒以前對葉如蝶是怎樣的感情,可一輩子很長,孟子軒如果真的能夠找到一位好姑娘也是一件好事。
等待的日子往往是漫長的,轉眼之間,就到了臘月的二十三,這日也被稱作小年,裴奕涵自從走了之後,還沒有一封書信送回,枯蝶也知道,這年代的交通,到了吐蕃,大概需要十多日不停的趕路,更何況,他去西南這一路上還是危險重重。
剛開始,裴家的其他人並不是很留意裴奕涵的去向,直到府中已經十多日不曾見到裴奕涵的身影了,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一些人甚至拐彎抹角地詢問枯蝶,都被枯蝶找到理由給解釋過去了。隻是,枯蝶當年裝作一副很平常的樣子,心中卻不能不擔憂。
她最近幾日很低調,輪不到她的事情她盡量不出現,一律對外稱病,直到這日,她覺得可疑進行第一次實驗了。
這火藥的威力是何等的強大,所以,絕對是不能在裴府做實驗的,必須在外邊,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幾個丫鬟不明白枯蝶這幾日都在忙什麼,雖然好奇,但枯蝶卻不允許她們隨意亂動這些東西,尤其有些物質遇到火,會很危險。
這日,枯蝶去想裴老祖宗和裴老夫人請安之後,說要出府去寺廟為裴奕涵祈福,等出了府之後,轎子在大相國寺打了一個轉,然後就被裴儉接到了事先找到的地方,那裏很隱秘。
盡管,枯蝶事先已經對火藥的威力有了估計,並盡量減少了分量,可當火藥真的爆炸之後,發出巨大的響聲,將一塊大石頭炸的粉碎,還是讓在現場親眼目睹的裴儉還有裴奕涵留下的幾個供枯蝶使用的人目瞪口呆。
就連幾個丫鬟,也被這爆破聲震的坐到在地,隻有枯蝶,一人靜靜地站著,好像看到的這一切是再平常不過。
當身邊的幾個人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目光對上枯蝶的神態時,他們再一次對這位大少奶奶產生了敬畏之感,颯颯的山風吹動著枯蝶的衣袍,弱不勝衣,但他們卻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與這位大少奶奶距離這麼遙遠過。
枯蝶現在的思緒卻是在思考,她強行改變這個時代的戰爭模式,會不會並不是一件好事,戰爭充滿了殺戮,比起冷兵器來,這種東西一旦運用於軍事上,恐怕造成的傷亡要比現在要多的多,而且,當這個時代有野心的人知道這樣東西時,他們恐怕會千方百計地得到這樣東西,她為了一己之私,這樣做,到底好不好?
就算那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造成殺戮的根本是人的貪欲,而不是武器本身,就算裴奕涵擁有了這件東西,也不會用他來殺戮無辜的人。想到這裏,枯蝶慢慢地轉過身去,看著麵前的這些人,刀子般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掠過:“我和大少爺信任你們幾個,今日才帶你們來,今天的事情你們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要是有誰敢向外隨意吐露一個字,後果你們自己知道。”這是仆從眾多的時代,是一個很難有個人隱私的時代,她無法做到徹底的保密,那就試著信任身邊這些人吧,不過,該有的警告她不會忘記。
晨曦和晚照怔怔地望著一臉肅殺的枯蝶,想開口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枯蝶卻在這個時候,伸出了手遞到了幾個丫鬟麵前,臉上卻是淡淡的笑意:“起來吧!”
幾個丫鬟對視了片刻,還是綠裳率先伸手捉住了枯蝶手,她雖然心中也震撼,可她知道,大少奶奶這樣的人,隻要她不做錯事,那麼,這樣強大的主子才能保護身邊的人,她的心中油然升起的是一種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