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了又想,既然裴奕涵從來沒正麵問過,那她就一直裝糊塗。
起身穿了衣服,然後輕輕下床,他們的房間裏晚上是不允許丫鬟們在的,所以,也沒有人看到她現在的舉止。
踩著月光,她一路上到了裴老祖宗的院中,院子裏很靜,因為已經到了三更時分,許多下人都回房休息了。
守門的婆子看到大少奶奶竟然半夜三更地要看看老祖宗,也不好阻攔,就放了行,進了院中,裴老祖宗房中燈燭還亮著,枯蝶有些躊躇,覺得自己這會來有點太冒失了,裴老祖宗就算病了,房內還有那麼多人,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單獨接觸裴老祖宗。正打算離去時。
卻聽到房內有人說話的聲音,可最讓她吃驚的人,其中有一個聲音分明是裴老祖宗的。因為她回答的是:“我記不得了!”這五個字!
雖然聲音不大,可聽在枯蝶的耳中,那吃驚程度自不用言說。舍呢麼我不記得了?難道是有人在逼問裴老祖宗什麼事情?
她剛想靠近窗戶,挖個小洞往裏麵看去,誰知她的影子印在窗戶上,馬上被房內人的發覺了,房內傳出責問聲:“誰在外麵?”
“是我。”枯蝶知道房內的人已經發現她了,既然被發現了,這時,就沒有離開的必要了,更主要的是她聽的出房內的人是誰。
門被從裏麵打開了,款款走出一個人影來,是裴九姑娘,
兩人麵對麵對視,都試圖從對方眼中看出點什麼!
“大嫂,怎麼這麼晚來看老祖宗,快進門吧,晚上的霜重。”的確,已經到了深秋,地上是有一層薄薄的白霜。
裴九姑娘率先開口,身子斜傾,讓開了門口。
枯蝶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就移步走進了門,裴老祖宗房中並無什麼大的異常,兩個丫鬟趴在旁邊的桌上睡著了。從雕花的隔牆的格子空隙看過去,裴老祖宗躺在床上,那邊並無什麼異常。
枯蝶還是抬步進了內間,裴老祖宗臉上的神色和白日所見的並無什麼異常,雙目緊閉,頭上銀色的發髻有些淩亂,一切看起來好像並無什麼異常。
枯蝶不動聲色地抬步坐到裴老祖宗床邊的坐榻上,隨意地問道:“今個晚上,娘不是說,。她要守著老祖宗嗎?”
今日在裴老國公房中,因為她懷疑裴老祖宗的病是被施了催眠術,所以,想找出凶手來,自告奮勇要來照顧裴老祖宗,但最後這個差事還是被裴大夫人搶去了。
因為,明個一早,她本來就要跟裴奕涵一起進宮見駕,所以,裴家其他人認為裴家這麼多女眷,她跟裴奕涵剛從西南回來,還是先休息兩日的好。
“哦,大伯母剛回去不久,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有妹妹我在這裏看著,也是一樣的。”裴九姑娘的神色沒有什麼異常,說話的語氣也和往日無甚不同,
裴九姑娘的借口很完美,讓枯蝶一時之間不知該說點什麼,當下笑道:“九妹妹是何時到老祖宗房中的?”
“晚飯過後就來了,大嫂也知道,妹妹我平日就是依仗老祖宗疼愛一些,要不然在這家中,那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哦,妹妹也不必那麼想,有什麼困難,大可來找你大哥與我。”
兩人說了這麼一會子話,枯蝶還故意將聲調提高了一些,隻是兩個丫鬟未免睡的太沉了吧,連她進門到現在都無一絲反應,按理說,這世家豪門的丫鬟們都是經過訓練的,
很少有人晚上睡的這麼沉,尤其是貼身的大丫鬟們,她們一般晚上主子有吩咐了,就要從被窩中爬起來去侍候。
那剩下的一個可能就是裴九姑娘動了手腳,可枯蝶就是想不清楚,正如這裴九姑娘一個在父母那裏不得寵的庶女,除了依仗裴老祖宗的寵愛,才讓裴家的人對她高看一眼。
她有什麼理由要害裴老祖宗,如果裴老祖宗死了,她的靠山不是倒了嗎?怎麼想,她都沒有理由要害裴老祖宗呀,還是她受人脅迫,不得不這麼做?
可一個除了繪畫,其他方麵並不突出的小庶女那裏學來的這種催眠術,就算在現代,這種催眠術也不是什麼人想學就能學到的,她當初學的也不是十分精通,畢竟這東西太耗費人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