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場下來,雙方各有勝負,算是打平。這樣一來,董鄂沮喪的氣氛便一掃而空了,大家都自覺的站到了我和桑寧的身後。
那白衣少年來到了前院,雙手背負,望著院前的一排梧桐樹發了會呆,時值初春,有風微微的吹過,院前高大的梧桐樹上堆滿了新生綠葉,陽光從葉縫裏灑下,映照在地上斑斑點點的,絲毫不見秋日裏的蕭條冷落。
他望得有些入神了。待到我和哥哥帶著董鄂的一夥人全過來,方才轉過頭,衝我一笑,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後麵就有董鄂的弟子踴躍發言了,大聲說:“她叫珊瑚,今年五歲啦!”
我回過頭去,看清楚了,出賣我的正是看守學堂的董鄂·餘令的小孫子的吉布。
吉布見大夥都狠狠得瞪他,他吐了舌頭,把頭縮到別人的背後。不過還是狠狠得被桑寧剋了一下腦袋。
“要你多嘴?!”桑寧直接將吉布從中間仍到了董鄂隊伍的最後麵。
白衣少年還是一臉的笑,指了指麵前的梧桐樹,說:“珊瑚,我們就以這梧桐來作首詩詞如何?”
我抬頭看看滿樹索索作響的梧桐葉,答道:“好啊!”雖然是這樣回答,心裏卻不由得一陣緊張。
詩詞中以梧桐來襯托心中愁悶、孤寂、哀傷屢見不鮮,可這少年這般沉著冷靜,想來懂得的古詩不比我少,這作弊是絕對不能隨便作的,不過要我自己作出一首詩的確是有一番難度,看來隻能臨場發揮了。
白衣少年見我答應了,似讚許的一笑,隨後沉凝片刻,提筆便寫道:“院角秋來落梧桐,低徊輾轉似飄蓬。
百般愁緒風扶起,萬種歡情日蝕空。
月上高樓窺夢魘,蛩經冷露臥荒叢。
許多往事休相憶,隻寄殘身寸土中。”
他的詩一寫完,便又微笑的看我。
我手心的汗又加重了,背心也冷汗直冒。這少年果然是不同凡響,片刻間能做出這樣的詩來。我握了筆,躊躇著,遲遲沒有落下。
少彥見我望了半天的梧桐樹都沒有冒出一個字來,一臉得色,正準備上前嘰歪兩句,卻被白衣少年擋住了,被冷冷的掃了一眼後,吐了舌頭,把頭乖乖的縮到了後麵。
董鄂子弟也都緊張的不得了,若不是桑寧黑著臉瞪著他們,隻怕董鄂這邊早已哀聲一片了。
我想了好一會,終於在紙上寫到:“秋來落梧桐,輾轉似飄蓬。
愁緒風扶起,歡情日蝕空。
高樓窺夢魘,冷露臥荒叢。
往事休相憶,殘身寸土中。”
寫完了,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看完了,果然都紛紛議論起來。
少彥首先就嚷開了:“哎!這不是我們爺寫的詩嗎?每句就隻少了前麵兩個字嗎?這算什麼?”
白衣少年看了又看,大聲說:“好!很好!這五律改的好!”
“好什麼好啊!爺,你看,這兩首詩都差不多嘛!她分明就是抄襲你的!這一局算董鄂輸了!這小丫頭根本就不會做詩嘛!”少彥說。
哥哥桑寧一聽,立馬衝到他前麵,提起他的衣領吼道:“你閉嘴!你認得幾個字啊!我妹妹的詩跟你們家主子的詩壓根就不一樣!誰說她抄襲了?誰說咱們董鄂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