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柔佳驚叫一聲,轉身狂奔起來。
馨竹一把抱住濟寧緊隨其後。
“珊瑚!快走!”濟度拉著我的手也跑了其他。
我邊跑邊心驚膽戰的回頭,那灰熊見我們在跑,它也甩開四個蹄子撲過來。
“上樹!上樹!快爬到樹上去!”濟度邊跑邊叫。
好在林子裏四處可見參天古樹,柔佳第一個爬到樹上,濟度拉了我第二個上樹,濟寧小,馨竹把她遞給我,自己在下麵推,好容易幾個人全上了樹,那灰熊走了過去,濟度一手緊捂了我的嘴,一手緊抓了我的腰,我靠著他,可以聽到他激烈的心跳聲。
那灰熊並沒有往上看,圍著樹轉了一個圈,鼻子裏噴出一陣陣的腥氣。每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心裏隻盼著這灰熊趕緊離開,就在這時,濟寧突然大叫道:“看,桑寧哥哥在那邊——”
她的叫聲突兀且驚喜,不遠處馬蹄聲急,依稀可以看見七八匹馬朝這邊奔來,而樹下那灰熊灰撲撲的眼睛也看到了我們,悶哼一聲,一頭撞向我們所呆的大樹,灰熊勁大,大樹立刻搖晃不已,濟寧尖叫一聲,從樹上掉了下去。
來不及細想,我也跳了下去,抱起濟寧死命往樹上一扔,還來不及轉身,就被撲到在地,灰熊的一腳正踏上我的膝蓋,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腿上傳來。
“啊——”我忍不住尖叫出聲。
“珊瑚——”樹上有人撕心裂肺的尖叫道。
那灰熊一腳踏上我的膝蓋,偌大的嘴帶著無法忍受的腥氣朝我襲來,疼痛加恐慌使得我腦海一片發黑,直接倒地。
“珊瑚——”
“珊瑚——”
有人在叫我,我張開眼睛,濟度那張滿頭都是汗水的臉出現在麵前。
“你醒了!”他大喜地叫道,順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一有了知覺,我就感覺到了腿上鑽心的疼痛,就察覺到自己的身子晃悠悠的,被人抬在了擔架上,再一細看,前麵抬著的是哥哥桑寧,他背心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濕了,後麵則是嶽樂,臉色陰沉可怕,正緊緊地,牢牢地看著我。
“痛嗎?”嶽樂說,聲音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痛也要忍著!”我正要說話,旁邊突然有一個淡漠的聲音的說道。
我這才發現在這群少年中間居然還有一個大人,他正騎了馬走在我的擔架旁邊,正擋住了從樹梢縫裏射進來的夕陽的餘暉,那火紅的餘暉映照在他身上,使得他原本英俊的有些過分的臉更顯完美。他正側了臉對我說話,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羈,邪魅而充滿誘惑,那薄薄的唇輕抿著,微微上揚,似乎在笑,可黑不見底的眼睛裏卻是看不到一絲的笑意。
是他!多鐸!那張永遠像是在笑的臉,和那雙偏看不到一絲笑意的眼睛——是他的!也是她的!——那個被迫死去的、躺在福陵裏的、與我在奈何橋邊相約定的阿巴亥!
你見到自然會明白。她如是說。
這話曆曆在耳,我一時間震驚的無法自持了,竟隻顧呆呆地看著多鐸了。
原來就是多鐸!原來就是他!原本我該想到的,當年汗位之爭時,傳聞努爾哈赤本來就心屬多爾袞的,可無奈當時死的太突然了,多爾袞兄弟年歲太小,雖然掌管了八旗中最重要的三旗,到底手段不如皇太極,加上努爾哈赤死時,多爾袞兄弟都不在身邊,這才使得皇太極坐上了大汗之位。皇太極即已坐上了汗位,那知曉了真正實情的大妃阿巴亥就不得不死了。可她就這麼死了,如何能舍得?心愛的幼子多鐸尚未成年,做母親怎放心的下?如此,所以才輾轉不去,期盼著有人去安慰那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