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啊!”後麵的青格推了我進門,對嶽樂笑著說,“好啦,人我給你找到了,你們慢慢說吧。”
嶽樂溫和地笑了說:“多謝你,青格。”
青格笑眯眯地離開了。屋裏一時間靜了下來,半響,我仍是站在,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嶽樂看了我一眼,笑著說:“珊瑚,你為什麼那麼緊張?我才是客人呢!你也不招待一下?”
我遂回過神,慌慌張張地給他倒了一杯茶,低著頭,垂著手,忐忑不安地站到一邊。
嶽樂又是出聲一笑,坐下來,飲了一口茶水,方才看著我,笑著說:“珊瑚,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怎麼這麼怕我?”
“沒有啊,我,我沒有怕你啊。”我是笑著說的,可是嘴角卻隻是機動地扯了扯。
嶽樂臉上仍是掛了如平常一樣溫雅的微笑,說:“你不怕我?那你站著幹什麼?坐下罷。”
我立刻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但還是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感覺他視線透過我低垂的發際暖暖地射過來,聲音裏帶著春日午後特有的慵懶,“珊瑚,你不要怕我,我對你是絕沒有惡意的。那天,我是喝多了,胡說的。你別老記著。其實,在我心目當中,你和柔佳是一樣的。”他說。
我這才敢抬起頭來看他,他的臉色如常,掛了淡淡的笑。
“那天,是我不好,嚇到你了。”他又淡淡地笑著說,“你,沒有想多罷。”
我感覺臉上起了兩團燥熱,心裏卻輕鬆起來,說:“我,我怎麼會多想呢。”
“沒有多想就好。”他又說,看著我,臉上的笑如浮雲般散開,“這些天,你在宮裏過得還好嗎?”
我點了點頭,說:“還好啊。聽說明天我們幾個就要派到各宮裏去了。”
“那你想到哪個宮裏去?”
“隨便啊,我覺得都可以。”我回答說,腦海卻浮現多鐸的身影。
他又看了看我,低聲說:“還是不要到九阿哥那裏去了,他——,你若是想到關雎宮去,我會想法子的。”
我笑了起來,說:“不用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他也一笑,輕輕說:“好。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又說,“你哥哥桑寧與巴圖爾一道被派到步兵營了,是直屬豫親王旗下的。他年紀小,算是隨身的親兵,雖然隨了大軍,但是暫時還不會到前邊去,他是沒有危險的,你不要擔心他。正白旗的親兵總管與我有些交情,我托了他的。”
我感覺眼眶一陣發熱,低了頭,輕聲說:“謝謝你。”
嶽樂的手輕搭到我的肩上,他說:“珊瑚,我們之間還要說謝謝嗎?”
我抬眼看他,春日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了進來,映襯了他的臉和煦且溫暖,再沒有一絲那日那種使人心跳的灼人表情了,我緊繃的心徹底地放開來,咧開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那天或許真的是我誤會了。
他看見我笑了,也輕輕地笑了起來,拿手指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輕聲說:“你啊——,真是個小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