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縫向外看,隻瞧見鬱鬱蔥蔥的園子裏的一處圍了一大堆的人,人聲鼎沸,卻也看不透最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新房門口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隨之就是笑兒小聲的叫聲:“姑娘,姑娘,你快出來看看吧。”
我先前進門時,留了笑兒在門口候著,若不是真有了什麼事,她是絕不會叫我的。我對馨竹說:“我出去看看。”馨竹點點頭。
出得門來,笑兒指著那一大堆人,急著說:“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再不阻止,恐怕是要出事了。”
我忙走過去,那圍觀的人裏有多數都是認識我的,見我過來,便紛紛讓出道來。我走進去,看見裏麵的情況,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但見那人群中間擺了一八仙桌,桌的兩邊正坐著嶽樂與濟度,桌子上滿滿的全是空了酒碗,而他倆的腳下也堆放了不少酒壺。此時嶽樂的臉微微泛著白,不過還是掛了風輕雲淡的笑。而濟度到底是年紀小些,此時滿臉通紅,連兩隻大眼睛都布滿了血絲,雖然如此,可他的表情依然冷傲。
端是瞧著這兩人也沒有多大的年紀,嶽樂也就是二十來歲左右,給人的印象素來是淡雅文弱的。那濟度更是不用說,今年也剛十三歲,雖然身形較之同年人略顯大些,粗粗看來像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可看這地麵桌上的架勢,敢情這兩人已經拚了不少酒了。
我一時氣著,乍見了,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眼睜了看見濟度再端起一大碗酒傾倒進口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周圍的人卻紛紛拍手叫好。他一抹嘴角,對嶽樂冷然說:“該你了。”
嶽樂笑笑,接過佟少言遞過來的酒碗,正端起時,發現了我,遂一笑,放下碗說:“你怎麼過來了?”
我橫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再不過來,你們倆是不是要砸了這婚宴?”
“怎麼會?”他又笑笑,走過來,輕聲說:“我們也就鬧的玩玩而已,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見我繃著臉,又笑著說,“怎麼了?還真生氣了?嗬嗬,好了,好了,我不鬧就是。”又把臉轉向濟度,說:“好了,不比了。這次就到此為止吧。”
我見了他鬆了口,臉色這才緩和些,但看見濟度仍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嶽樂跟過來,陪著笑說:“和新娘子說完話了?”
我點點頭,眼瞧著太陽西斜了,心裏略有些惆悵。這天過的好快,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做,天就要黑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時間出來?
嶽樂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柔聲說:“以後總有機會出來的,別多想了。”
我嗯了一聲,問道:“我哥和我阿瑪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嶽樂說:“他們在屋裏陪軍中的朋友,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去了。”我淡淡地說,待會見著了,又要說一些分別的話,那種場麵,我最不待見了,“我去跟馨竹說一聲吧,我阿瑪和哥哥那邊,就麻煩你去說一聲了。”
“這個我知道。”嶽樂說。
我回到新房裏,跟馨竹告了別,出來的時候,嶽樂已經不見了,濟度與小哲子牽了馬正站在門口等著。濟度的臉仍是如血潑過似的通紅,我又瞪了他一眼,沒吭聲,直接上到轎子裏。還沒有起轎,突然聽見轎外小哲子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