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幸……怕是如今皇帝再難同意他們的婚事。
沈姝艱澀開口:“你可知道,今日坤寧宮傳消息出來……”
“君無戲言。”
楚熠目光緊鎖沈姝:“這道密旨我雖拆開,卻從不曾拿出來,是不願用聖旨強迫你。現如今,我將它拿出來,就是要向父皇和下人表明心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隻認這道密旨,隻認你做我的妻。”
這番話,讓沈姝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讓她看得清楚明白——
楚熠什麼都知道。
是非利弊,楚熠比她想的還要通透。
明知道,如今情勢下,堅持和她在一起,忤逆皇帝的意思,會惹皇帝猜忌和防備,他根本不理。
在楚熠心裏,她比權勢、皇位,更加重要。
沈姝本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到這份上,若她再將他從身邊推開——
連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若你都想明白了……”
沈姝抓起楚熠的手,將那份密旨放進他的手裏,連同她的手,也合進楚熠的掌心。
“我答應你。”她一字一句道:“無論以後發生何事,我都與你在一起,此生此世,你不離,我便不棄。”
她如水的杏眸,在夜色映襯下,像上的月牙一樣皎潔明亮。
楚熠眸色一深,伸手將沈姝擁入懷中。
他微青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鬢側,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愉悅:“好,明日一早我便進宮去見父皇……沈長史那邊,我親自去接,你安心養傷,一切都有我。”
沈姝聽他提到父親沈衝,臉一僵。
“父親那邊……還是我來吧。”她訕訕道。
自家老爹的脾氣,她自是最了解。
雖阿爹忠君愛國——
可隻要碰上她的事……
還是要徐徐圖之,徐徐圖之……
楚熠劍眉微挑。
隨即,他想到什麼,啞然失笑:“是我太心急。也好,待我將宮裏的事處理妥當,再鄭重登門向長史求親。”
*
翌日。
沈姝收拾完畢,正打算隨兄長沈晉明一道,去城外迎接即將到京的父親沈衝,便接到劉星從宮裏帶來的消息。
“今日一早,熠王殿下進宮,不知跟皇上了什麼,皇上大怒,收回殿下手裏的虎符,還撤了熠王殿下北衙指揮使的差事,命其閉門思過,沒有宣召,不得進宮。”
“皇上還去仁壽宮,從仁壽宮出來以後,便撤掉了仁壽宮把守的禁軍,而後下了道聖旨,太子妃蕭氏意圖謀刺皇上,賜死,承恩公府百餘口連坐。”
“不止承恩公府,就連承恩侯,也因失察之罪被削了爵,皇後脫簪待罪於太極殿外,皇上親扶娘娘回宮,娘娘身子不好,需要靜養,撤換掉坤寧宮外的禁軍,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皇上還派欽差去帝陵申斥太子,他聽信婦人之言,險些鑄成大錯,命太子守陵三年反省,不得踏出帝陵半步。”
完這些,劉星看向沈姝,意有所指道:“還有一句話,是暮先生讓奴婢帶給姑娘的,他蕭晴初指證太子的證詞,已經被皇上全部扣下了,如今蕭晴初被處死,就意味著皇上要留下太子性命,若日後姑娘麵聖,心裏要有數才是。”
沈姝聽到這些消息,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