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人群一哄而散,各自練習,卻還有些人圍在李義章的身邊兒湊趣討好。
李義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像趕蒼蠅一樣不屑,自顧自地走到樹蔭下休息,虞萬兩拉著羅清鳳也跟過來了。
朱姐有眼色地給李義章遞上一杯水,李義章大口大口地喝了,靜了一下,臉上的緋紅這才平複下去,轉向羅清鳳,道:“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啊?”突然被問了這麼一句,羅清鳳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愣住了。
“我說什麼你就非要說不是什麼,法經課就不說了,確實是我說錯了,射藝課,你也要跟我挑刺不成?”李義章說著就把杯子往朱姐手裏狠狠一放,朱姐沒防備,險些沒有拿住。
“我沒有,隻是……”羅清鳳想要解釋,李義章卻不給她解釋的餘地,“隻是什麼,我一心當你是可以結交的妹妹,好心待你,你卻總是不識好心,這樣下去,這朋友也沒法兒做了!”
羅清鳳張張嘴,沒說話,這朋友本來就來得莫名其妙,一開始是李義章主動巴過來的,後來因為虞萬兩的不喜而疏遠,今天是她病假之後剛來上學,就被虞萬兩拉著跟在李義章身後,從頭到尾,得到的總共這麼幾句話。
“原來是病了啊!”陰陽怪調的,好像是別人有意欺騙或者是躲避一樣。
“好了就好。”沒感到什麼關切,反而有點兒敷衍不耐煩的意思。
然後,便是此刻的話了,這是一天之中跟自己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吧!
如果交一個朋友要低三下四,委曲求全,跟在她身後如同跟班一樣,那這樣的朋友,其實不要也罷。
上輩子的羅清鳳從來不曾有這份果決,她不需要知心的好友,所以得過且過,朋友對她來說不過是孤獨時可以相伴,熱鬧時可以拋之腦後的存在,盡管,都是別人的孤獨找她相伴,她卻也盡到了朋友的義務。
而這一回,她想要過得不一樣,才會那麼留心虞萬兩的善意,因為她率先伸出了手,不為名不為利用,所以她願意相交,願意把對方當做好朋友看待,真正放在心裏的那種朋友,而李義章,也許是因為出身的關係,大概她並不能夠理解平等的朋友該是怎樣的吧!
“你想要的朋友,便是跟在你的身後,在你說什麼的時候都會主動附和,甚至不計對錯地支持你所有的言論和行為的人嗎?若是那樣,你說對了,這樣的朋友不做也罷!我不會做別人的跟班,我會說我認為對的話,做我認為對的事,即便這與你的觀念相違背,我也會堅持自己的做法,我需要的朋友,是可以暢談心中所想,互相信任互相幫助的平等的朋友。”
“抱歉,我做不到你的要求。”羅清鳳沉吟了一下,說完,也不敢看虞萬兩的臉色,這些日子已經讓她認同了李義章,這種時候她會站在誰的身邊?轉身離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沒有必要早早地勉強自己接受一個有權勢的朋友。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李義章隻是愣了一下,就吼出聲來,羅清鳳腳步一頓,也不聽,繼續往前走。
“你們,這是怎麼了,明明好好的……”虞萬兩還有些在狀況外,兩個朋友她一個都不想失去,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站位。
“我讓你站住你沒聽到嗎?!”李義章上前兩步,拽住了羅清鳳的胳膊,羅清鳳大病初愈,身體又瘦弱,被這麼一拽,差點兒要跌倒,還是李義章及時調整了姿勢,護住了她,成了羅清鳳倒在李義章懷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