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一聲就去了一夜,可讓奶奶擔心!”
羅清鳳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韶光一邊服侍她換了一件衣裳,一邊說著,把換下來的衣裳收好,便看到了羅清鳳隨手放在桌上的盒子,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別人送的東西,一會兒我拿去給奶奶看看。”對韶光所說的“奶奶擔心”之語,羅清鳳並不十分相信,卻也沒有就此反駁。
原先住的地方小,低頭不見抬頭見,天天都見,不曾見過羅奶奶擔心什麼,而現在,住的地方大了,又不是一個院子,羅清鳳借口忙,很少過去探望,多半都是晚飯時候見了,問候兩句,隻做表麵功夫,索性這裏也不要求什麼晨昏定省之類的,倒也沒人挑理,如此所謂的一夜未歸讓人擔心等等,不過是一頓飯不見罷了,倒也不需要擔心,往常忙的時候不一起吃晚飯也是有的。
韶光的手已經放在盒子上了,聽到羅清鳳這樣說,又收了回來,笑道:“那品蓮會可是熱鬧?吃住可好?”
“還不錯吧!”羅清鳳談興不高,還在尋思著盒子的事情,也沒有在意韶光的欲言又止。
在房中休息了一會兒,羅清鳳便拿著盒子往羅奶奶院子裏走去,大白天的,院門敞開,悠揚的琴聲傳出,一聽便知是曲寧彈奏的。
放輕了腳步,悄然走入,不讓小廝通稟,便看到清雅的院子中放了小方桌和椅子,曲寧在另一邊兒彈琴,羅奶奶和蔡奶奶則坐在桌子兩旁品茗聽曲,微眯著眼,說不盡的悠閑享受。
一曲終了,蔡奶奶首先拍手叫好,笑道:“寧兒的曲子彈得真好,可惜,就是聽著有思人之意。”
羅奶奶嘴角微微上翹,端起茶盞來輕呷了一口,對蔡奶奶的眼色視而未見,曲寧兩靨微微泛起粉嫩的顏色,低了頭,神態恭敬而乖順,道:“奶奶拗讚了!”
“什麼拗讚不拗讚的,清鳳總是不在家,要不是你總過來陪我們兩個老的,這日子就更無趣了,這麼孝順的孩子,又有這一手好曲藝,再加上醫術,真不知道誰家的女子有福氣了!”
蔡奶奶笑容更盛,打趣地說著,曲寧不好意思回話,蔡奶奶便轉向了羅奶奶,道:“老姐姐,你說,這誰家的女子才有這份福氣?”
羅奶奶也笑了,並不是十分明顯的笑容,卻透著溫暖,“我也看這孩子是個好的… …”目光一轉,看到拿著盒子的羅清鳳站在樹下,拉下臉來,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站在那裏幹什麼?!”
“剛剛回來。”羅清鳳剛才略有所感,兩個老人家成日裏隻在院子裏待著,也著實太悶了些,養老也不是這般養的,倒是多虧了曲寧來陪著了,這樣一想,又對韶光略有不滿,他即便忙得沒有時間陪伴,也應該告訴自己一聲,否則,自己好意的贍養又跟囚困有什麼區別?
感激地看了曲寧一眼,曲寧正低著頭,沒有發現,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柔聲細語地道:“我先回去了!”
書兒和琴兒聽聞手腳利落地收拾好了琴囊,跟著曲寧行禮後告辭離去。
蔡奶奶看著曲寧的背影,搖搖頭笑道:“這孩子,還害羞了!”
“你拿的什麼?”羅奶奶注意到了羅清鳳手中的盒子,直接問道。
“正要告訴奶奶知道,昨日去品蓮會,碰到一自稱故人之人,安排了住宿,等到今日回來,更是送了這盒子東西,說是為我的冠禮所準備的,看著貴重,本不該貿然收下,可那人卻不告身份,放了禮物便走,讓人摸不到頭腦,特來詢問奶奶,該如何處置。”
把事情簡單說了,羅清鳳雙手捧上盒子,讓羅奶奶查看。
“冠禮?啊,算一算,可不是了,清鳳是七月生人吧?我竟忘了!”蔡奶奶扳著指頭算了算,說道,“冠禮可是大事,老姐姐怎麼準備的,也不早些說,現在可沒有幾天了,便是要送禮物也要頭疼一陣兒呐!”
“不過是冠禮,有什麼好準備的,吃頓飯也就是了,你也別太慣著她,她如今是官身,又有俸祿,哪裏稀罕咱們的禮物,不送也罷!”羅奶奶的臉色並未好轉,卻也不接手查看盒子,任由羅清鳳雙手捧著。
雖然早已知道羅奶奶對自己的莫名恨意,想著冠禮不會大操大辦,可真的聽到隻是吃頓飯,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太舒服,好像過生日,自己不過是自己不過,但家人不給過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冠禮意味著孩子已經成人,可以支撐家業,可是大事,怎能不好好操辦,熱鬧一下,這份禮物可是省不得的!”蔡奶奶不知道其中緣由,微帶嗔怪之意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