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禦嗯了一聲，問道：“什麼高興的事？”
安然端起酒杯，一個勁兒衝著齊禦笑，笑了一會兒，說道：“兩件高興的事……一件事在你的大力幫助下，安安眼睛就要複明，後天就要出院了，我不知怎麼感謝你，就先幹為敬……”
說著，舉起酒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齊禦也端起水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安然拿起筷子，給齊禦夾了菜，放進他碗裏，繼續說道：“第二件是，我公務員筆試成績出來了……”
“成績如何？”齊禦脫口問道。
“猜猜……”這個笨蛋，她成績一定是很好了，不然，怎麼能算第二件好事呢！安然有些嗔怪地瞪了齊禦一眼。
“第一？”
“答對了！”安然舉起酒杯，笑嗬嗬說道：“第二名跟我差六分，並且，我還有五分加分，如果沒什麼意外，那我就是準公務員了……”
說著，像是有感而發，安然幽幽說道：“安安也越來越大了，越來越懂事，也越來越讓我省心了。而思思呢，將來，李威也會重新娶妻，到時候，思思也有人照顧了……”
眼下，安心一直追著李威，但願他們能成為一對兒。那樣，她心裏的壓力更能小些。
“到時候，我也就輕鬆了，那我就可以徹底放開，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到時候孩子們都長大了，就不需要我了，我也該改自己找些事做……我並不太喜歡社區工作，尤其是安安受傷之後，促使我又想了許多。我至親的人就這麼幾個，我可不想他們任何一個再出事，也許寧寧說得對，社區居民素質良莠不齊，所以，我才下決心考公務員。雖然，哪裏都不好幹，聽別人說，公務員勾心鬥角更嚴重，可我想接受一下挑戰……”
在齊禦麵前安然敞開心扉，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聽我一個人說了，你是不是笑話我呢？”
齊禦搖搖頭，說道：“麵試時候，告訴我，給你找找人……”
“不用……我對自己有信心。現在，我的分數已經領先了，心理上占優勢，我覺得沒問題……”
齊禦好久沒在安然臉色看到那種勢在必得的自信了。就像是在高考那年，齊禦鼓動她報考北大時候，安然死活不報。
齊禦就用話語激她，“你不報，是你考不上！”
“哼，你別激我，沒用！”她不報北大，不是考不上，而是不想走那麼遠，家裏還要她照顧。還有，北京那個地方，花銷一定很大，自家的經濟條件，不一定能承受得起，她知道。
“考不上，就給自己找理由……”齊禦哧鼻。
“哼，那我們就走著瞧看我的分數是不是夠北大的分數線……”說這話時，安然的臉色是青春洋溢的自信，那種自信讓齊禦有些汗顏，到現在，他仍然記憶如新。
“那恭喜你……”齊禦看著安然雨過天晴的笑臉，收回思緒，舉起水杯。
“謝謝……”安然舉起酒杯，認真地看著齊禦，說道：“齊禦，你對我們安家的大恩大德，我不知如何回報，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地方，隻要你開口，我定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看著安然一派俠女風範，齊禦不禁輕笑出聲，他轉動著手中的杯子，一直轉動著，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起，臉色越來越嚴肅，像是在做著什麼重大決定。
終於，沉默半晌，他悠悠說道：“安然……我們……到此為止吧……”
嗯？
安然正興致勃勃地替齊禦夾菜，她好像沒聽個太清楚，隨口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到此為止吧！”字字清晰，就像一顆顆驚雷，在安然毫無防範的時候，重重地在她耳邊炸響。
筷子夾著的菜，一下子落在桌麵上，安然的手在輕輕顫抖。空氣裏流動的是難堪的沉寂。
“你……你再說一遍好嗎？我……我沒聽太清……”安然臉上好保持著笑意，可聲音有些顫抖，眼底也湧上水光。
對不起，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