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哥”,叫的老疙瘩心也酸澀起來。
齊禦是個硬漢子,又是他們這群人的老大,精神領袖,盡管,他年紀比齊禦長了好幾歲,但老疙瘩已經習慣把齊禦當成兄長一樣對待,如今,聽見齊禦哽咽著叫他一聲“哥”,比剜他的心頭肉還疼。
齊禦顫著聲音,像是迷路的孩子:“哥,安然就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融入骨血的,怎麼說放下就能放下?我做不到……”說完,再次抱著頭,嗚嗚大哭出聲。
看著惶恐無助的其餘,老疙瘩除了歎氣就是歎氣。
屋內,彌漫著一室憂傷,一室歎息,還有一室的嗚咽之聲……
一上午,安然瞪著眼,翻來覆去睡不著。躺在炕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空洞得讓人心疼。
就這樣,默默流淚,悄聲哭泣,一個人。
終於到了下午,像是下了決心,安然擦幹眼淚,爬起來。無論怎樣,日子總還要過的。
生活包括愛情,但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不僅僅是一個渴望獲得愛情的女人,還是一個母親,姐姐,社區主任。這些角色賦予她的責任,義務,都在等著她,等著她去完成,去實現。
安然起來,疊好被子,洗漱吃飯,然後買菜想起來,今天是周末,還有好多衣服要洗。
心情還很沉重,可安然硬是強迫著自己快樂起來,衝著鏡子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安然,加油!”
看著鏡子中那個眼下帶著一層黑眼圈,眼神也暗淡無光,可還是咧著嘴巴強顏歡笑的人,鼻子一酸,又差點兒哭出聲來。
“安然,加油!安然,加油!”安然揮舞著手臂,不停地衝著鏡子裏的人喊,鼓勵自己要振作。
泡上要洗的衣服,把房間又簡單整理一下,然後,靜下來,倒了一杯水,想著自己的工作。公務員麵試已經完事,她就等著審查了,如果,審查這關沒什麼問題,那麼,她就可以成為一名正式的公務員,這樣,她就可以離開這裏,與齊禦不在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這樣最好,對他,對她,都是一種解脫。
他的未婚妻應該就是那次在商場遇見的那個女孩子吧?雖然看起來有些跋扈,但她看齊禦的眼神卻是毫不掩飾的愛意,對齊禦也算百依百順。
齊禦是個有胸襟的男人,他若是想包容,無論對方有什麼缺點,他都能接受。愛一個人不就是要愛屋及烏,愛她的全部嗎?無論優點缺點。她相信齊禦以後的生活會幸福,他一定要幸福。那樣優秀的男人,若是不幸福,她會跟著心疼的。他一定要幸福,把自己缺失的那份幸福也一並過出來。
想完齊禦的事,她開始琢磨自己的事。
如果真的被錄用,那麼,社區的工作,該怎麼交接呢?她麵試成功這件事,隻有小範圍內的人知道。
怎麼跟區裏說?是不是下星期,親自給區長和區委書記說一聲?畢竟他們曾經照顧過自己,對她也算有知遇之恩。
安然思忖著。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篤篤”的叩門聲。
安然起身。
就聽院外有一個老態龍鍾的聲音問:“你找誰呀?”
安然聽出來,那是隔壁李奶奶的聲音。老人家許是正在曬太陽,看見有人敲安然的門,好心一問。要說,住在平房就是好,街坊鄰居熱熱鬧鬧,互相關照,夏夜在月色下納涼,冬季,躲在熱炕頭上嘮家常,就像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互相關懷,互相照應著。
敲門的人沒回話,繼續敲著。
安然遲疑了一下,還是快不上前,打開門閂,拉開門,抬眼一看,怔住了!
驚詫,現在的她是無法形容的驚詫!
“然然……”李國慶正要舉手再敲,被安然拉開門,他的手就懸在半空。見到安然,一下子就哽咽住。
“安然,是誰呀?”李奶奶耳背,問話聲音特別大。
安然一下子被李奶奶從無法置信中拉回思緒。怕被其他人看見,她微微側身,讓開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