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欠了本地的一個黑幫小老大翦哥的一筆錢。具體是多少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他說多少是多少。誰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呢。
反正不管多少我都是還不起。
我現在一個?子都沒有。
翦哥也知道我一窮二白,是一踏糊塗。所以,他好心的為我指了條路,賣腎,賣肝,賣肺,賣眼角膜。
我當然不同意,本來想跑路逃出這個鬼城市的。但前麵說了,我現在口袋裏一個鋼?子都沒有了。跑路是要錢的,所以我也隻能逃到離家十幾裏外的城市中心來了。
我走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走了幾個鍾頭,是又累又渴又餓。但家門就在眼前,我還是不敢進去。誰知道裏麵有沒有埋伏十幾號人在裏麵等著要解剖我。
又躲在房子外麵的一個草叢裏,忍受蚊蟲叮一個多小時,確認周圍都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
我的家的房子,原來是一個工廠的職工宿舍。兩排老式的青磚黑瓦蓋成的房子。
大門被人用木頭給封了起來。牆上被人用狗血寫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幾個大字。
學人家香港財務公司呢。真他媽的老套。
大門被人封了,這不要緊。狡兔還有三窿呢。我鑽到後麵的雜物間裏。隨便用一把鑰匙就把鏽跡斑斑的鎖給套開了。
雜物間與我家的廚房有一道木門。早年間兩者是相通的,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木門給封死,雜物間也被廠長占去堆放家裏放不下的東西了。
拆掉幾塊木板,剛好容出我能側身出入的空間。
鑽了進去。
廚房裏已經被人惡意的翻的亂七八糟。我心一沉,放在櫃子裏的那袋方便麵不會被人拿走吧。那麼,這趟我可就白來了。
天無絕人之路,雖然大廳裏的情況比廚房更糟。但顯然那幫混蛋並沒有把那袋方便麵放在眼裏,雖然已經被人踩了一腳,已經化為粉碎,但將就一下了。
沒有開水,隻有幹著吃。
吃完了那袋方便麵,喝了幾口冷水,休息一下,精力又恢複了些。
我沒敢開燈。不過,就算我想開也沒用,剛才無意中發現,電燈泡不知道給誰下了。
好在今天的月色不錯,就著月光,加上住了十九年,早己對地形熟透,在房間裏也算行動自如。
家裏並不大,一個廚房,一個堂廳,還有一間臥室。但對於孤家寡人來說已經不錯了。房子的產權歸那間已經倒閉的工廠,使用權歸我。每月也不用向誰交房租。
坐在一把斷了一條腿的椅子上,看著滿眼的狼藉,瑩瑩的月光下,頓時一股悲涼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