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俯首稱臣(1 / 1)

“不,士彠……”母親臉色一變,雙腳猛地往回縮。

“你……”父親先是怔住了,而後自嘲地說道,“原來,我連觸碰你雙腳的資格都沒有……”

“不,不是這樣的……”母親竟有些慌亂,她定了定神才說道,“你一個大丈夫,跪在地上為我這小女子搓腳敷藥,太委屈你了……”

“嗬嗬……”父親幹澀地笑著,他慢慢站起身來,吩咐福嫂,“福嫂,好好服侍夫人。”說罷,他如逃亡一般,轉身快速地離去了。

春風乍起,卻依然吹不皺葉茂花繁下的那一池春水。

母親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中現出悵惘、空白、黯然與愧疚。

寒梅自有心,何求名士折?那樣的香氣,嗅之再三,就會傷了嗅覺。因為它透著遙遠的寂和豔,冷冽淒清,絕玷汙不得。

其實,隻要母親點頭,我相信這世間不知會有多少男子將心甘情願地跪倒在她腳下,向她俯首稱臣。

可惜,父親,可能真的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而今,我確是有些同情父親。

因為從此間到彼間,或者隻有一寸的距離。然,從此心到彼心,卻隔著迢迢銀河,永遠無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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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沉,一燈如豆,昏暗的光線朦朧地照出了牆角的梨花木架床,紅燭濁淚,裹著夜的霾陰與冰冷。

“媚娘,為何這般安靜?不似你的性子啊。”母親坐在塌上,扯開發帶,青絲如瀑般傾瀉下來,“你今日出府,有何見聞?”

“我……”我心中無數疑惑,到了嘴邊,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我隻緩緩走到母親身旁,取過她手中烏木發梳,動作輕柔的梳著她的縷縷長發,任由那絲緞般的觸感在手中滑過。

“怎麼了?”母親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她拉下我的手,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發生什麼事了?”

我甩掉鞋子,爬上榻去,硬是將原本伏在母親膝上假寐的雲兒趕下榻。

雲兒落地後輕輕打了個噴嚏,它凶狠地盯著我,衝我喵喵直叫。

我理也不理它,隻伏下身子,摟住母親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膝上,而後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母親無奈歎息,輕撫著我的長發:“傻丫頭,你又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