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他們一定就是那日母親說的那些流寇!父親今夜調遣兵馬去附近的州郡查探,準備一舉殲滅他們。而他們居然在這樣的時刻,冒險前來攻擊都督府!是什麼如此吸引他們?!拚了性命也要來掠劫都督府?
我怔怔地站著,耳邊聽見的全是兵器碰撞聲和割骨的嘎吱聲,還有府中侍衛倒下那一聲聲極其痛苦的慘叫。
當中有一個黑色長發的男人最是凶狠,他被一圈侍衛圍住,卻沒有絲毫的退閃,便是主動迎了上起,一陣狂斬怒殺!紅光閃爍,銀色的刀鋒毫不留情地割裂麵前分不出是何人的血肉,斷肢殘臂散落四周。他的臉上反複地濺上腥紅的熱血,已分辨不出五官來。
我想,在這個時候,即使是神鬼站在他麵前,也一定會被他毫不猶豫地一刀斬殺!
他轉頭瞥見呆若木雞的我,開懷一笑,揮刀將最後一個侍衛砍翻,而後縱身一躍,落在我麵前:“丫頭!我們又見麵了!”
“你!”他正是那天與我搶畫的那個男人!即使他的五官已模糊不清,我仍認得那雙燦爛如火焰般的眼睛!
“丫頭,看見我歡喜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得意至極地大笑,“我就是來帶你走的!”他左手一伸,便將我扛在他的肩上,回頭就走。
“放開我家小主人!”福伯從內院衝出來,舉著一根燒火棍劈頭朝他砸來!
他的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手腕一翻,快如閃電,且沒有一絲猶豫!
“不要!”我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
福伯的脖頸上冒出鮮血,而後便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手裏還緊緊地抓著那隻燒火棍!
“福伯!”我拳打腳踢,卻撼動不了他半分,他仍是大步向院外走去,“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我不叫瘋子,我的名字叫怒戰。”他哈哈大笑。
我刷地拔出腰間的匕首,迅疾地朝他的頸部刺去!
他頭也不回,右手一抬,我的匕首碰到他的彎刀,發出“叮”的一聲悶響。不止手腕被震得麻痛不已,我整個身子都被順勢彈飛出去。
“嘶……”我狠狠地摔在冷硬的庭院中,還來不及叫痛,突然而至的陰影將我牢牢籠罩住。
“天真啊!”怒戰彎下身子,指著額頭上那道傷口,“丫頭,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傷我第二次麼?!”他的手搭著我的肩,眼眸裏依然帶著殺戮後的興奮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