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麵紅耳赤(1 / 1)

我垂著頭,一步步挪到桌案前去,跪坐在他麵前,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拿起墨條來回磨著。

我雖竭力控製,但手仍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而陛下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依舊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奏折。

我慢慢平靜下來,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我抬眼不著痕跡地看著他。

一對濃眉斜指額角、如深潭的眼眸、眼角依稀的細紋,鬢邊的幾縷灰發……這個男人想必已曆練過無情的歲月風霜。

此時他低垂眼瞼,平和許多,但他看人的時候,目光卻尖銳得令人膽寒。他是個好看的男人,有一種可以讓女人陶醉的特別氣質,長身玉立,溫文儒雅,一舉手一投足皆是書卷味,卻又有著一種自然的威儀與難言的灑脫放曠。

“你為何一直看著朕?”陛下也沒抬頭,忽然問了句。

“我,我……”我大吃一驚,手哆嗦了下,險些將墨汁濺了出來。

莫非他頭頂也生了眼睛,否則怎知我在看他?

我定了定神,剛想開口回答,便聽見屋外的宮人朗聲傳喚道:“太子殿下、長孫大人、房大人、魏大人在外等候。”

“讓他們進來。”陛下微微擺手,示意我稍稍退後。

我立即躬身跪退幾步,依然跪在他身後。

眾人輕緩地進來,向陛下行禮後便各自坐下,並無一人在意我。

陛下坐在禦坐席上,太子李承乾坐在太子席上,房玄齡、魏征、長孫無忌幾人則對坐。

“承乾,朕聽你的太傅張玄素說,近來你總是不交功課,可有此事?”陛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父皇,我,我……”太子支吾著,好一會才說道,“我沒有不交功課,隻是晚一些……”

我偷偷抬頭看去,隻見太子麵紅耳赤,一臉狼狽,

陛下聞言眼皮一跳,但語調依然平淡:“倘若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你還是先把功課做了。做太子之時便養成拖拉的習慣,將來成為一國之君,正事就會被耽誤。”

太子緩緩斂下的眸中帶著複雜,他頓了下才回道:“父皇,我,我這幾日腳疾又犯了。若身子不適,功課便不能做得好。我打算讓禦醫來診察下,看好了之後再做功課。”

陛下皺了下眉,輕聲一歎:“那今日你不用議事了,此刻便去找禦醫來為你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