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手中的狼有氣無力地爬到陌臨淵身旁,封艾溪實在是做不出逞強的模樣了:“你喝一口吧,我是實在喝不下了。”
沒想到陌臨淵倒是麵不改色的喝了好幾口狼血,直到胃裏出現溫暖的飽脹感,才將死狼扔在一邊。
現如今陌臨淵不能動彈,所有的事情隻能交給封艾溪一個人來做。強忍著惡心,剝下一張張狼皮,然後將他們的內髒剜去,切下一塊塊狼肉埋在雪中,做完這些事後,封艾溪感覺自己累得可以說是一佛涅槃,二佛升天了。
將陌臨淵拖到鋪好的幾張狼皮上,又給他蓋上幾張狼皮保暖,封艾溪才氣喘籲籲地給自己的雙手也裹上狼皮,繼續做冰磚。
再一次將冰屋做好,又是兩個時辰之後。將陌臨淵拖到自己第二次做出的,明顯進步很大的小屋內,封艾溪在小屋外生了一堆火,開始烤狼肉。
肉香味很快便彌漫了開來,雖然依舊沒有調料,但狼肉勝在沒有腥味兒,封艾溪倒是勉強能下肚。
和陌臨淵一人吃下一條狼腿後,封艾溪走出小屋,在崖底附近轉了轉,回來的時候又捧了一堆幹柴:“我看過了,這懸崖周圍的土石因為地震變得十分疏鬆,我們根本沒辦法上去,目前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等你的人或者我的人下來救援,要麼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循著河流走出去。”
“能給我一些水麼?”
之前封艾溪找了一個有凹坑的石頭當做石鍋,在裏麵燒了一些雪水,時刻聽聞他要水,立刻將石鍋端了過去。
隻見他將手指伸到石鍋裏的水中,臉上的傷口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封艾溪大感神奇,這簡直和君衡華的月之魂力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都能夠在短時間內愈合自己的傷口。
“水不夠,”陌臨淵搖了搖頭,“我全身多處骨折,這麼點水於我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那你等著啊。”如今封艾溪的左邊肩膀受傷了,使不上勁,輕微的動作都疼得厲害,之前剝狼皮、做冰屋的時候,就已經疼得她快要暈眩了,而陌臨淵這麼重的一個大男人,她不敢貿然用上左手,隻能用一隻右手拖著他慢慢地朝河邊挪去。
見封艾溪拖著他走的時候,左腿的傷口再次裂開,疼得她渾身冷汗直冒,陌臨淵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雪下得更大了,鵝毛大雪在他身上落了淺淺的一層,回想起他度過的那麼漫長的寒冷的歲月,仿佛每一天,他的生命都在下雪,沒有停歇。
早已經凍僵的身子,連同那一顆心,被凍得開裂。可是此刻,透過被融化的雪變成的晶瑩的水霧,他仿佛看見自己那顆凍裂的心在溫泉的澆灌下慢慢的凝結,然後慢慢地鮮活。
她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他的臉頰上,順著他光潔的皮膚,流到他的心口,滯留不去,那溫熱的液體像是滲進了他的心口一般。
如何讓我擁抱你,在大雪融化後的春天?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崖底後,他們要麵對的又是何種複雜的局麵呢?如果有可能,讓時間在這一刻停留得更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