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艾溪輕輕瞟了水岐南一眼,水岐南低下了頭。
她就知道,這廝怕死的很。
“那庫存的火藥製造的原料,就麻煩你運出江南了,”封艾溪笑裏藏刀地說道,“水岐南,我對你委以重任,你可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啊。”
“一定一定。”水岐南哭喪著臉,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臨走的時候,水岐南又退回來說了一句:“主子,你確定你真的要派我去嗎?這一路上可是危險重重的啊。”
“你就放心的去吧!”封艾溪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姐妹也笑了起來。
“主子,川西沼澤畢竟是我們生活多年的地方,你就讓我們跟著一同去川西沼澤吧,日後,川西沼澤可以作為主子你的大本營,我們會陸續在川西建立一些錢莊、酒樓等,作為接頭的暗莊,這也有利於情報網的鋪設。”寧藍楓說道。
“你這丫頭,不也剛從川西沼澤出來麼?怎麼就懂得那麼多事情了?”
“主子,屬下雖然沒有做過,也聽祖上的人說過呀。要知道在幾百年前,我們寧家也顯赫一時呢,那時候在南越,我們寧家實力強大,與彩衣教分庭抗禮,這人脈自然也是遍五湖通四海,若是沒有這四通八達的情報網,我們寧家如何鼎立於南越之上?”
“好吧,那川西的事情便交給你們幾個去辦吧。”
“主子放心,不出三年,我們定當給你在全天下建立一個初步的情報搜集網。”寧藍楓說道。
“好,待我修書一封去天下第一莊,銀錢方麵,你們直接找我大師兄要就好了,畢竟我那幾百箱聘禮,可都被他藏在天下第一莊。”封艾溪囑咐道。
再商議了一些詳細的事情之後,封艾溪便讓兩個姐妹下去了。
遲遲更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三更鍾聲已過,整個蛟珠樓早就已經宵禁了,外麵看不見一絲燈光,如同黑魆魆的死地。
封艾溪抱著藍草,提著桌上的一隻燈籠朝花園中走去,如今想殺她的人太多了,自己唯有好好修習鬼術,才能保護好自己。
想起陌臨淵這些日子總是愁眉不展的,封艾溪便決定去廚房看看,讓廚房的人做些滋補的湯品給他端過去。
端著湯走到陌臨淵的書房時,不知從哪裏躥出了一隻老鼠,爬過她的腳背,猝不及防間,她嚇得將手中的湯盅掉下去了。
剛好就在這一刻,她身前的房門被打開了,司徒默奎的手還握在門框邊,正陰鷙地盯著她。
她慌亂的神色落入司徒默奎和陌臨淵的眼中,倒成了心虛。
“剛剛有一隻老鼠跑過去了。”封艾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
“這裏是書房,怎麼會有老鼠?”司徒默奎陰冷地說道,看向她的目光隱隱帶了一股殺意。
“你在門外多久了?”陌臨淵問道。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剛剛真的有一隻老鼠跑過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書房附近出現老鼠。”封艾溪沒好氣地說道。
見陌臨淵和司徒默奎交換了一個眼神,各有心思,封艾溪喚來侍女,將地上收拾幹淨,便走開了。
封艾溪走後,司徒默奎看著陌臨淵,低聲說了一句話。
陌臨淵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隨即點點頭。
次日一早,在用早膳的時候,封艾溪對陌臨淵說道:“我想讓寧藍楓姐妹去給我辦點事,三日後我會送他們離開漓州。”
“辦什麼事?”陌臨淵夾起一隻蟹黃小籠包,放在封艾溪的碗中。
封艾溪夾起小籠包咬了一口,蛟珠樓的廚子做得不錯,小籠包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滲出一層油,蟹黃的味道也很新鮮。
“避開司徒默奎的事。”
陌臨淵的暗藍色的眸子深沉了下來,像是夜裏的寒冰一般。
封艾溪自顧自地吃著小籠包,沒有察覺到他神色的異樣。
“何地送別?”陌臨淵的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性感低沉。
“城外十裏處的長亭。”
“這幾日降溫,出門多穿點衣服。”他溫柔地說道。
“嗯,你也是,”封艾溪的天上露出一個笑容,映著初升的太陽,像是一朵緩緩綻放的紫紅色牡丹,帶著少女的嫵媚與甜美,“畢竟也與你同床共枕過一段時間,你身體寒冷若冰,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總之還是多穿幾件衣服較好。”
陌臨淵拿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他纖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他的唇邊緩緩地扯開一個笑容,雖然那笑意並沒有到底眼底:“能得溪溪關心,縱是死了也值得。”
“你這話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怕是連你自己都分不清了吧?”封艾溪也夾了個餃子放在他的碗中。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其實人生如戲,看得穿看不穿又如何?”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封艾溪始終看不清陌臨淵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索性也不說話,吃自己的。
三日後的清晨,還在寅卯之交,封艾溪便起了床,用完早膳時候,陪著幾個人將東西搬到了門外的馬車上,都是一些換洗衣服和細軟,倒也不重。
馬車嘚嘚地朝城門駛去,到了城門,經過守門官兵的一番視察,馬車便徑直往城外十裏亭的方向去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十裏亭外停了下來,幾人下了車,封艾溪和寧藍楓姐妹擁抱了一下,依依不舍地說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路上小心,我等你們的消息。”
“主子放心吧,屬下定不辜負主子厚望!”兩姐妹齊聲說道。
威廉也笑了笑:“即墨姑娘你就放心吧,其實我很開心能夠出去替你辦事,好好看看東倪國的名山大川。我要寫一本遊記,等我老的時候,就將這本遊記帶回我的國家,讓他們了解一下遙遠的東方的這些神秘的國度。”
封艾溪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幾個人再次上了馬車,隻有水岐南留在最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