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艾溪收起了劍,用著自己最柔軟的語調,問道:“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鳴凰。”小孩子尖叫了一聲,忽然就跑開了。
名叫鳴凰的女人倉促的從屋中走出來,自從進入神都之後,她便一直做些女紅,偶爾有空便給小少爺彈彈琴,或者教教練字,雖然沉悶,但是總好過發呆,也有想過這般下去真是沒有意思,但想到主母的要求,便隻能夠這般忍受著過著,她也練過一些武功,若是有地痞上門來,自然是能夠撐撐場麵的,但是終究是女人家,買了這處院子後,便不太出門,一個少女待著個白發孩童,孤身零零的,總是會惹來目光,這不符合主母囑托的。
在她的心裏麵,慈祥的近乎母親一般的矚目便是她最崇敬的人,一切都要聽從主母的,雖然,主母已經死了有幾年了。
被孩童的聲音驚醒,鳴凰急忙走出院門,看到小少爺在雨中狼狽,頓時就柳眉一豎,隨手就回家裏找到那柳樹枝,打著傘就跑了過去,一邊心疼一邊訓誡道:“暮蟬,誰讓你出門了,字寫完了麼就跑出來玩,還不帶傘……你是誰?”她注意到了身後麵追過來的人影,無法不注意到,大雨當中,封艾溪並未舉傘,然而所有的雨水都在她頭頂一丈處便自動的挪向了其他位置,形成了一個一米左右的範圍真空,雨水未沾,鳴凰目光往下移,便發現,連腳都未落在地麵上,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緊,悄悄將暮蟬抱在了懷裏,柳樹枝擋在了身前,謹慎的盯著封艾溪。
“對不起,我這弟弟一向不懂事,如果他做了什麼,您請說,我就算賣掉這處宅子,也一定給你補上。”鳴凰輕聲說道,眸子卻在不斷的打量向四周,想要找到一個逃跑的出路。
封艾溪望著少女的機靈摸樣,沒有打斷。
她喜歡看這少女的模樣,有一種親近感,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以前。
這附近並不算是熱鬧的地點,又在下雨,更沒有人流。鳴凰露出了絕望之色,一個修為不弱的修行之人,地位尊貴,根本不是一般百姓能夠招惹……
“你的弟弟身有重疾,再不醫治,怕是活不了太久了。”封艾溪道。
或許是雨中的聲音有些妨礙,鳴凰並沒有聽清楚,封艾溪又重複了一遍,鳴凰身子一顫,低頭望著被雨水淋透有些蒼白的暮蟬,暮蟬身子有些發抖,但是眼神卻堅定,像是一頭獅子,盯著封艾溪,剛剛的害怕此刻全部消失了。
這是因為有要守護的人麼?
“把他交給我,我可以救他。”封艾溪淡淡的說。
這時,從拐角處走出來了一個人,緊接著是一隊人,鳴凰的神色本來有些鬆動,可是那暮蟬卻歡呼一聲,一下子就跑到了那隊伍之中,喊道:“夏爺爺,有壞人要欺負姐姐,你快點救她。”
“呃……”夏禹鬆愣了愣,看著封艾溪,“姑娘,可有誤會?”
鳴凰走到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夏禹鬆驚訝的看著封艾溪,笑道:“姑娘也精通醫道,知道暮蟬身子的狀況?”
封艾溪淡淡點頭,道:“你是這孩童的醫者?”
仿佛被封艾溪的神色激著,夏禹鬆的神色也有些淡然下來,他本就在這神都之中有些名聲,即便是一個修行之人也不會有太大的麵子給,當下便帶著鳴凰和暮蟬往外麵走,而封艾溪也不惱,隻是跟在後麵,暮蟬見狀便用力吐著舌頭做鬼臉,想要瞎跑封艾溪。
卻聽到一聲啪,鳴凰的柳樹枝還沒有扔掉,直接打在了暮蟬的屁股上,頓時暮蟬氣焰消失,苦著臉不再回頭。
不多時,便走到了一個大院前,眾人走入,封艾溪要走入時,便聽到一聲老者的言語。
“你既然看出暮蟬有病,便可以進來觀看,但切記不要出聲,今日是關鍵。”
房間內,封艾溪進入時,暮蟬已經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夏禹鬆在他身上插上十幾根銀針,隨即開始輸送靈氣,然而就在這時,本應該十分安靜的暮蟬突然間雙目一片血紅,哀嚎一聲,劇烈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