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就可以’,世上正是有許多人不曉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不愧是李少俠,識機明理。”“恩公本就了不起,哪用你臭嘴來讚,書老鬼!”“你又攪什麼,鬼流氓頭!”書中仙與天鬼皇適時爭吵著憑空現身,互相撕扯對方胡須頭發,各不相讓。李逍遙驚喜道:“書仙前輩,天鬼大哥!你們怎麼來啦,近來可好?”鎖妖塔內短短相識,已令他將這二人當成了患難知交。
書中仙道:“靈月師傅他們發動了龍蟠劍雪陣,中原大地重歸正軌,六界分離,我們這些人就無法再待在那邊了。可是南疆有不同中原的獨自裂隙與其餘五界相連,也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試煉窟,我和鬼流氓頭就能再來和李少俠相見了。”天鬼皇道:“恩公拆了鎖妖塔,讓咱們這些人重見天日,重獲自由,不管他人如何,我們天鬼族是沒齒不忘的!”李逍遙道:“天鬼大哥別要‘恩公、恩公’的不離口,這般太見外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再者,縱使我和重樓沒弄壞鎖妖塔,靈月師傅他們發動法陣,你們也自得脫出,我實則一點功勞也沒有啊。”
“看吧,鬼流氓頭,我早知李少俠不會居功自傲,偏你在旁得瑟,說什麼‘沒齒不忘’的酸話!”“我樂意,你管得著嗎,書老鬼!”二人說著又互相撕扯開來。李逍遙樂嗬嗬地瞧著,十分快活。他一時想起,問重樓道:“對了,鎖妖塔裏那一戰,最後你和飛蓬到底誰贏了?我很是好奇。”重樓得意地嘴角一提,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本尊。”李逍遙體內的飛蓬意識立時駁道:“你真敢說,重樓竟會說謊,真是破天荒。”重樓瞪眼道:“怎麼,你想再打一架印證一下嗎?”飛蓬道:“好啊,省得空口無憑。”李逍遙忙阻道:“喂,喂,你們兩個要打沒關係,可是須得想個法兒別把我扯進來。”
“啊,逍遙大哥,你在這裏啊。吔,你也和幾個朋友一塊兒呢。”阿奴歡笑著奔來,後邊跟著一群女伴,各族皆有。李逍遙在臉上刮羞,阿奴窘道:“幹嘛啊,在這裏玩玩怎麼了?”這時,她那群女伴兒騷動起來:“咦,這位大哥是哪裏來的,怪有威嚴的。”“你是哪族人,這身衣服都沒見過。”“呀,好壯的塊兒,好高的個兒。”重樓全數不理。李逍遙心道:“這幾個不要命了。”眾女見重樓不答話,紛紛道:“哎呦,好冷淡啊。”“這樣可不討人喜歡哦。”
阿奴喜向李逍遙道:“逍遙大哥,你知道嗎,這裏的白族還有三月街的習俗呢。我們白蠻常年在外,都把這歡慶的日子丟下了。”李逍遙道:“‘三月街’?那是什麼?”阿奴道:“那是我們白族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買賣貨品之日,也是聚會之日。每年三月十五起始,連著七天,在蒼山東麓、大理城西,諸商雲集,環貨山積,大夥兒隨意買賣。”李逍遙道:“哎~~那可好得很啊。”阿奴笑道:“是啊。”
一名彝族少女道:“眼見日子便要到了,那時漢家哥哥便和阿奴來玩吧。”李逍遙道:“不是說三月……”一拍頭,道:“忘了試煉窟左近時日同外麵不一,好啊,好啊,到時一定去看看。”一名傣族少女道:“再之後緊跟著是我們的潑水節,一並熱鬧熱鬧。”忽而一邊遠遠地招呼道:“你們幾個快來,搶親的來啦!”幾個女孩兒當即嬉笑著嘰嘰喳喳地走了。
自從到南疆以來,阿奴對故鄉的喜愛表露無遺,那分割不斷的羈絆打動著李逍遙。他望著女孩們的背影,自語道:“天南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就這樣,繼酒劍仙之後,重樓、天鬼皇、書中仙也來相伴,一時總有親朋圍繞。李逍遙將白蠻那邊全然忘記,雖然似乎那邊才應當是“正義”的一方,但他覺得此地才是自己的歸處。李逍遙也曾向楊傑人提過他到底欲要何為,意外得到這般回答:“我與靈月師傅神交已久,她平息了除南疆以外的天下,未竟之事就由我來完成。”李逍遙不知他想要怎樣施行,但都在心中無條件地堅決信任。
李逍遙也曾問過重樓於楊傑人感想,回應更是意外:“根本便沒有此人,還會有何感想?”李逍遙道:“這是什麼意思?”重樓道:“沒什麼意思,事實如此而已。”李逍遙雖然困惑,但將其當作自己“叛變”應有之懲,也不糾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