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一晚,叔叔來小妹家找她爸爸商量婚禮的細節,說想讓小妹去喝暖房酒。小妹說不想去。
小妹說:“不舒服。”
爸爸問她:“哪裏不舒服?”
她不說話。
爸爸勸她:“又沒有外人,有什麼好怕生的?以前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小妹說:“為什麼一定要我去?讓姐去不行嗎?”
爸爸說:“別人讓你去是喜歡你。”
小妹皺著眉頭,倔強的說身體不舒服,不想去。
爸爸想要發脾氣了,叔叔拉住他,說:“算了,換個人就好了。”
叔叔走了,爸爸卻沒有放過她,出門的時候對她吼——
“你以為你好了不起!你以為別個好愛你!你以為所有人都要遷就你!你以為你是哪個?!”
爸爸摔門而出,不知道她躲在房間裏哭得傷心,淚水打在日記本上沒人知道。
那是父親第一次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
那天,她是真的不舒服。
她來月事了。
聽說,來月事的女孩不能進新房,不吉利。
她才十六歲,這種事情跟姐姐說都會害羞,怎麼可能在父親麵前說出口?
那個春節,所有人都在忙著高興,沒人知道有個小女孩躲在角落裏傷心的哭泣,沒人知道這個女孩原本堅強的心在一夜之間支離破碎。
第二天,參加哥哥的婚禮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沒人看出她的異常。
可是,還是有什麼東西變了。
小妹喜歡上喝酒,苦澀的啤酒。她不敢帶回家喝,假期的時候出門說找同學玩,然後買幾聽啤酒,拿到學校去,坐在空蕩蕩的運動場,一瓶一瓶的喝,上癮一般。
小妹學習仍舊很用功,隻是,她不再願意回家了。每次周末回家,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幾乎不出門。寒暑假的時候,她經常出門找同學玩,一玩就是一整天。
小妹的學習仍舊不好,人也越來越沉默。隻有在跟姐姐和弟弟在一起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才會多一些。
高考結束,小妹的考得不好,填誌願的時候報了離家很遠的學校。
四年大學過去了,小妹堅持在外地找工作,滿世界的跑。
小妹的爸爸經常會念叨她,碎碎念道:“一個女孩子,走那麼遠。”每次都抱怨她走的時候不多帶些衣服,然後默默的給她寄冬衣,寄被子。
小妹念家,經常打電話回家。爸爸的年紀大了,她心疼他,總是在電話裏叮囑他注意身體,不要再種田了,生病了要去醫院不要舍不得花錢。
節假日放假回家她會很興奮很開心。可是,在她說想家,姐姐提議說回家找工作的時候,她隻是笑著搖頭說不可能。
小妹是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的人會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傷。有時候一句話,或許隻是別人說得時候漫不經心,或許說出口的時候隻是一時衝動,或許說過之後就忘了,但是,對她來說,就是無法忽視的傷害。
因為在乎,才會受傷。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或許你身邊也有這樣的故事,或許類似的故事也曾發生在你身上。
這個故事也是我動筆寫《江湖多少紅塵夢》的緣由。
這是一個關於誤會和等待的故事。
濁酒一杯,孤帆獨影,江湖人的寂寞是瀟灑的。
青衣長劍,白馬天涯,江湖人的孤獨是不羈的。
我們都向往江湖,向往縱馬天下的自由自在。
然而,江湖風雨路,有多少瀟灑和不羈,就有多少無法訴說的歎息。
願在這紅塵江湖中,你終能等到一個人,無論何時,都能陪你風花雪月的醉一場。
2016年1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