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此刻,“白金公社”正是熱鬧開張,花天酒地之時,大堂內外,賓客滿座,人生鼎沸。但薑姐的辦公室卻是異常安靜,看那薑姐徘徊踱步,惴惴不安的神色,倒是平添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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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桌上的電話驟然跳起,一陣急促的來電聲衝煞了屋內的安靜。隻見薑姐忙不迭地去接電話,一向鎮定自若的她也見驚慌失措起來。她極力保持呼吸平衡,但還是能聽清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聲音:“你那頭怎樣了?”那頭竟是被他前些日子收服的小張。隻聽小張答道:“薑姐,按照你的吩咐,我們都辦妥了。那個死丫頭住在‘鐵西’這邊的雲峰街,這房子是她暫借住在一個叫王財的。這王財是這丫頭對象的老鄉。這王財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把他老鄉介紹到自己的工地上去後,曾前後好幾次背著老鄉把那丫頭給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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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姐拍案大怒:“估計就是在介紹給你們老板那晚的前頭,要不然,那丫頭好端端的怎麼會不是處呢?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說到此,薑姐咬牙切齒,想到就是因為他導致自己和小張老板的關係從此斷裂,繼而平白無辜失去了一棵搖錢樹,這口惡氣就難以咽下。況且,那王財不仁不義,寡廉鮮恥,其行為天理難容,令人發指。雖未謀麵,但也於此想象此人嘴臉之醜陋。當下怒火中燒,正義隱生,竟要成仁取義。一時忘了自己卻是沾滿汙血的眾貉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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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片刻後,隻聽薑姐下令道:“先把王財給‘處理’了!”那邊小張道:“薑姐,這人暫時還不能除。此刻,能不能把那丫頭拿下,還真仰仗那個王財!”薑姐一怔,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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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道:“薑姐,我們在外站一天也觀察一天了。那丫頭不止她一個,自幾個小夥一大早進去之後,到現在就沒出來過,聽我手下的小王講,她們幾個現喝得正歡呢!但是,那丫頭的對象從工地上快要回來了,我打算叫王財纏住他,不然,等她對象回來之後,就難下手了!”薑姐怒叱:“他對象是個什麼角色,你們還搞不定他?哼!”小張賠笑道:“薑姐,你這回可猜錯了,那丫頭的對象叫大福。這人憨厚老實,沒有壞心眼子,絕對不是什麼狠角色,相反,要收拾他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但是,大福對那丫頭可是真心誠意,要是被那個大福知道的話,勢必要跟我們拚命,我們倒不是怕他拚命,隻是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一插手就不好辦了。”薑姐微吟頷首,道:“分析的有道理。把這事擺平之後,你和那些兄弟們都可以進我公司做事,保證你們一路飆升,財源不斷。”小張大喜,寒暄一番便掛了電話,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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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人先是來到王財工地,把王財拖到一個角落後,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毒打,忽轉,又是笑臉相迎,不但跟王財拿了一大筆醫藥費,又支出另外一筆令他把工地上的兄弟們帶到“白金公社”快活一夜。王財見錢眼開,大喜不已,哪還尋思其中的來龍去脈,隨地就拉走了好幾個兄弟,其中包括大福也強拽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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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我們依舊圍桌而坐,談天說地,縱情歡笑,雖已醉酒三分,但意猶未盡,於是,有人提議猜謎助興,大家紛紛猜鬥,斟酒痛飲,甚是熱鬧。自然,也就不知外邊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萬事俱備,就等我這條“東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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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一直鬧到淩晨方才散席。安今續和小濤已是酩酊大醉,倆人不知什麼緣故竟抱頭大哭起來,發泄完後,歪歪扭扭摸進了我的臥室,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那赫爾和我雖也喝得一塌糊塗,但神智卻清晰有序。他幫我收拾了碗筷,便執意要走,我也不便相留,同他到外攔了一輛出租車,看著他的車子遠去後,我才轉身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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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寒風刺骨,一陣狂歡後,便是無盡的落寞。我緩步而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被涼風吹得更加清醒,但愈是清醒,那剛剛被拋開的以往的煩惱愈是快速地占據我的腦海,於是,我又陷入了現實生活裏常有的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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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街上闃無一人,燈光昏暗沉沉,安靜寧詳。但我卻極度不安起來,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在這種心境下,這種安靜,卻是猶如那死人臉上才有的安詳,令人毛骨悚然。我機伶伶打了個寒戰,加速步子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