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來壇‘散心腸’。”“喲,這位俠客爺來得可真是巧呀,就剩這一壇子了。”
“真隻剩最後一壇了嗎?”在柳祥之後進來的這位客人語氣中帶著的盡是傲慢。
柳祥登時一驚,還沒回頭就感覺到從後麵逼過來的殺氣在往領子裏灌,從體形認出了此人便是那號稱“殺手神話”的“零殺手”。
要說憑柳祥的本事,即便是現如今也不會是“零殺手”的對手,可當時的他年少氣盛,讓他幹出服軟退避的事情來也不那麼簡單。
“零殺手”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道:“你就是柳祥嗎?聽說你跑腿兒的功夫不錯,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如何?隻要你能贏我半步,那壇子‘散心腸’就歸你。”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要怎麼個比法?”
“零殺手”讓掌櫃的拿來兩支掭飽了墨的筆,其中一支給柳祥。
“掌櫃的一喊‘開始’,咱們就比比誰能把名字第一個寫到那麵粉皮牆上。”“好。”
“開始”兩個字的話音剛落,柳祥第一個衝了出去,他這“跑”之一道的天賦異稟讓“零殺手”著實吃驚非小。
但是“零殺手”是絕頂的殺手,一眼就看出了柳祥的腳上有舊傷,遂用一道幾乎任誰也看不出的無形真氣打了過去。
柳祥年青時的爭強好勝之心不小,每場比試都把自己看成如出征的將士,拿出那種為國家民族爭光的勁頭,雖說是引得舊傷複發,可仍是強忍著不讓腳下慢下來,最終還是他第一個在牆上題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的結果同樣讓“零殺手”吃驚非小,遂殺人前必露出的笑容又浮現在他的麵上了。
“當”,居然有人用自己的一柄劍擋住了“零殺手”的無形真氣,而且還能做到不露聲色,就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是一柄刻有“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劍。
“‘情俠’大人!”柳祥叫出了口。
“情俠”回手把一盒上好的傷藥遞給了他,而後向著“零殺手”一揖到地,“晚輩愛何欲見過‘零殺手’前輩。”
“哦?你就是那人人敬愛的‘情俠’大人?”“晚輩不敢。”“快走吧,今天這裏並沒有你適合管的事情。”“晚輩隻是想請前輩不吝賜教。”“哼哼,你如何有這般的把握。”
嘴裏說著,“零殺手”無形的真氣早就攻到“情俠”大人要害的近前。
情劍抖起,用一股海納百川的包容之勁給化解了。
無形真氣二次攻至,這回快速分走兩線,看“情俠”隻有一把劍如何擋得。
“情俠”大人情劍一起,從其中一道真氣中刺了進去,使得這道真氣如迸裂般四散,把旁邊那道真氣激蕩了開去。
“好劍法!”“零殺手”稱讚到,“我想看你的劍法,你盡管施展過來便是。”
“晚輩遵命,請前輩賜教。”
匹練似的劍光中卻帶有一股和祥之氣,讓“零殺手”先沒有大施無形真氣攻擊,隻是拒擋。
“情俠”的劍意中不是沒有殺氣,卻能不任由其無限製地揮發,可以說在強者的管控之中不能突破出來。
漸漸的,“零殺手”的殺氣居然完全融入了情劍裏的殺氣,更驚人的是亦成為被管控之列。
他想把自己的殺氣收回來,可卻發現就連自己也莫名地融入了“情俠”的劍意之中,又如何能收回……
就這樣,“零殺手”隻能由得自己引以為傲的殺氣被管得不再能暴虐,但自己卻並沒有感覺到失去了什麼,連失落的感覺都沒有。
“情俠”大人的劍法不是殺人的劍法,甚至可以說連製敵的劍法都不是。
“前輩高藝令晚輩汗顏,甘願拜在前輩門下,請前輩收我為徒。”言罷,“情俠”大人大禮相向。
“你拜我為師之日,就是我止殺之時。”“謝前輩!”
“‘情俠’大人。”這時,柳祥把那壇“散心腸”捧送到“情俠”大人的麵前。
“情俠”大人接過,雙手奉到“零殺手”的麵前。
“我沒有那麼多心腸要散,一起喝吧。”“謝師父!”
跟先前那一模一樣的笑容又在“零殺手”的臉上了,可那永遠都不再是他殺人前的笑容了。
從此以後,各地的遊俠隻要一到這裏,必到酒詠樓來喝“散心腸”,每名遊俠來此也必效仿柳祥把自己的名字題在牆上,遂酒詠樓漸漸的就變成了遊俠們集散的地方,所以此舉又稱“遊俠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