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祺崟來說,諸葛慕清會主動約他絕對是件驚訝到不能再驚訝的事,因為前段日子諸葛慕清就一直是躲著他的。
於是在揮退了身邊一幹伺候的人後,祺崟便一人來到諸葛慕清約見的禦花園。
不大也不小的禦花園內,諸葛慕清背對著祺崟的方向站著,她的身體挺得很直,雙手隨意的垂在身體的兩邊,不像平時那般總是交叉著放在身體前方,十指無意識地攪著彼此,給人一種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祺崟看著這個樣子的諸葛慕清,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雖然,那樣仿若脆弱卻總是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的諸葛慕清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但眼前這個樣子的諸葛慕清也能讓他不自覺的心跳加快。
“怎麼?想通了?”停在諸葛慕清的身後,祺崟雙手環抱在胸前,勾著嘴角朝諸葛慕清問道。再想靠近,他也學不來溫柔那一套,他習慣了用施舍的語氣跟別人說話。
聽到祺崟的話後諸葛慕清的身體明顯的一顫,隨後便是輕輕的轉過身來,朝祺崟露出一個無任何意義的淡笑:“二皇子,謝謝你的垂愛,隻是,慕清福薄,承受不起,所以還是煩請二皇子收回要納慕清為側妃的話。”
諸葛慕清本想說讓祺崟收回他的戲言這類的話,但在看到祺崟勾起的嘴角後便將那話咽了回去,不為別的,隻為從祺崟平時吊兒郎當的性格來看,他一定會直接忽略諸葛慕清客氣的話語,說出假戲真做的話。
這不是她今天主動約祺崟的目的。而且這話早在祺崟第一次攔住她說要納她為側妃時就已經說過了。
“哦?如果本皇子不收回?”勾了勾唇,祺崟笑著朝諸葛慕清問道。
“二皇子貴為龍子,要什麼有什麼,天下美女任您挑選,慕清隻是朵不起眼的野菊,二皇子沒有必要為這朵野菊浪費您的時間。”
“可若本皇子偏要這朵野菊花呢?”祺崟依舊是勾了勾唇。“野菊花也是春天,本皇子很好奇野菊綻放時會是什麼樣子。”
“那樣隻會玷汙了二皇子的眼。”諸葛慕清很平靜的答道。“二皇子,如果你想要看春天,不妨去看牡丹茉莉的,野菊花的春天沒她們耀眼。”
“嗬嗬。”聞言祺崟笑了。“諸葛慕清啊,諸葛慕清,你可知道,本皇子最喜歡看的就是你這朵野菊花明明高豔得很、卻總是用自貶的話語來拒絕隊別人時的樣子,虛偽得讓人移不開眼。”
“二皇子說得對。”諸葛慕清對祺崟明顯諷刺的話語毫不在意。“像慕清這種虛偽的人怎麼配得上二皇子,所以還請二皇子收回您的話。”
“哼。”諷刺變成了冷哼,祺崟朝前走了幾步,之後又在諸葛慕清還沒來得及退下的時候一把捏住諸葛慕清的下巴,冷笑著說道:“諸葛慕清,你是配不上還是不肯?”
下巴處傳來一陣刺痛,然諸葛慕清卻沒有說一句話,她依舊靜靜的看著祺崟,並沒有因為祺崟近似憤怒的話而露出半點情緒波動。
“還是,讓我猜猜你不願意你不願意的原因,嗯?”祺崟語調一個上挑道。“有心上人了?那個人是梁少風吧?”
祺崟不似祺袔,他是情場裏打滾的老手,因此無需刻意的試探,他一開口便說出了諸葛慕清心中的那個人。
“二皇子誤會了,慕清會拒絕您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您,與其他人無關。”諸葛慕清淡淡的說道
“嗬,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硬。”祺崟也再次冷笑了聲,笑完之後他便傾身湊近諸葛慕清,並在諸葛慕清的耳邊冷哼了一聲。
“諸葛慕清,我告訴你,本皇子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別給臉不要臉,好好的作我的側妃,這一生都別想再念著那個人。”祺崟在諸葛慕清耳邊冷冽的說道,話語中的堅決似乎容不得諸葛慕清說半個不字。
諸葛慕清聽到祺崟的話後第一反應是一聲輕笑,接著便在心裏微微的歎了一聲:果然,是個別慣壞了的皇子。
嗬,祺崟啊祺崟,你當真以為人人都希望被看中?你當真以為人人都以為能被你看中是福氣?
祺崟啊祺崟,你還真是自戀啊。
祺崟我告訴你,雖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雖然你倍受帝王寵愛,雖然你是天下間所有女人的夢想,可我諸葛慕清,就是不稀罕你。
是,我承認,那個人是的確沒有像你一樣顯赫的身份,他的確沒有你一樣耀眼,可他就是他,就是我諸葛慕清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他。
祺崟,我告訴你,不但是今生,就是來世,我也要念著他。
祺崟,我要生生世世想著他,我要將他深深的刻在我靈魂深處,我要我即使是喝了那能讓人忘卻一切恩怨情仇的孟婆湯,也仍然忘不了他。
祺崟,來生,我還是要與他相交。
歎息中諸葛慕清想起了沈瑜曾經說要幫她守護住梁少風時的情景,想起了幾天前顏知書讓她自己多回梁少風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