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耽擱了。”醫生看向一旁的副隊,“這裏安全嗎?”
“目前已經被我們控製了,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需要就地開胸止血。”醫生說一不二的帶上一次性手套,五指合並成拳,“立刻準備手術用具。”
“請、請等一下。”徐譽毅恢複了絲絲神智,緊緊的扣住醫生的白袍,側頭看著指揮坐鎮的副隊,“讓、讓小易來見我。”
“三少,現在必須先止血。小易那邊我會去通知的。”
“立刻。”徐譽毅掩住傷口的位置,血流如注。
“好,好,我馬上去。”副隊撒腳就跑。
易君賢坐在帳篷裏,雙目無神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曾經最引以為豪的那雙手,如今是恥辱的象征,這樣活著真的好嗎?這樣活著真的理所應當嗎?
“小易,小易,快,快跟我出去。”副隊跑進帳篷,將還在發呆欣賞自己雙手的男人直接提起。
易君賢像是沒了線的風箏,隨意這個男人的擺布。
“給我聽著,三少受傷了,中了三槍,你媽的別給我再露出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有人還等著你,有人還需要你,你別以為你廢了手就有借口選擇輕生了,如果你想死,行,我送你過去看看還想活下去的人是什麼模樣。”
易君賢被架著離開,雙腿失去動力的跌跌撞撞,他的手不知所措的抓住副隊的手腕,雖然沒有力氣,可是自己卻是那麼的想要抓住。
“告訴我,誰受傷了?”易君賢雙目赤紅。
副隊甩開他的手,“為了給你報仇,三少被敵人暗算現在就剩一口氣了,而你呢?你現在這副德行對得起我們這些為了救你而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易君賢雙腿一軟,跌倒而下,身體前傾,趴在地上,他借著手的力氣想要爬起,卻無能為力的再次跌下,他不能倒下,不能在這裏倒下,哪怕是爬也要爬過去。
“現在沒時間給你耗了,跟我走。”副隊扛起渾身癱軟的男人,朝著那烈火焚燒的地兒奔去。
時間在冰冷的空氣裏靜靜流淌,一雙手顫抖的緊握住一隻手,冰冷刺骨的液體已經幹涸,卻仍舊掩飾不了那刺目的顏色。
“三少。”易君賢止不住身體本能的驚慌,緊緊的握住徐譽毅冰冷的手,為何會是這麼的冷?
“小易。”徐譽毅牽扯出一抹笑意,反手捏住他的手,使出自己身體裏僅剩的力氣,將那塊染上他血液的黑盒子放在他的掌心處,“告訴——告訴靜兒——我出——出任務了,別——別說——我受傷——她會信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知道你的事。醫生,快,止血啊。”易君賢攥緊手裏的手機,它堅硬如鐵,隔著手的那層微弱的皮肉深深的刺痛著心髒。
直升機盤旋在頭頂上,易君賢抬頭望著那片藍天白雲,十分鍾前,心跳驟停,沒了生機,再也沒有了。
“小易。”副隊雙目布滿血絲,聲音疲憊的站在他的身後,順著他的目光抬頭同樣望著。
“三少會沒事的。一定會醒過來的。”易君賢緊緊的扣著掌心的手機,怎麼辦?現在他隻覺得這塊小小的盒子重如千斤,端不起了,他承受不起了。